没一会儿,平安就在外面禀告说,令书的哥子来了,正在门外等着求见。
江彦秋示意秦晚林出去,秦晚林福了福就走出正间。
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汉子走了进来,他一进来头都不敢抬,只顾着行礼,“小人顾长九给爷请安。”
江彦秋也不示意他起身,只捧着茶盏,用杯盖轻轻的刮着茶叶沫子。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知道我叫你进来是所为何事啊?”
顾长九懦懦的说道:“小人不知。”
今天一大清早,一小厮就上别庄里告知顾长九,说是爷让他去一趟。他追问何事,谁知那小厮一瞪眼,说不知道,让他自去问爷。他就知道今天这绝非是好事。
“把令书领家去吧。”江彦秋开门见山的说道。
这时,顾长九才抬起头来,他涨红了面皮,似哭不哭道:“爷,这是为啥啊?令书有错,爷只管责罚就是,怎地还要撵出去不成?”
想当时,令书被选为江彦秋的通房丫环,他们顾家在奴仆中很是风光了一番,这要是真被撵出去,他们家的脸往哪搁啊?
“令书犯的桩桩件件我也不细说了,别说是罚,就是送官府那都是她咎由自取,我念着她伺候我一场,让你领她回家也是一番恩惠,别的你就不许再问了。”
江彦秋肃着脸,语气依旧清淡,但顾长九听到江彦秋的一番话,似是吓坏了,他也不再追问,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就出去了,找到令书,拉扯着就要走。
令书杀猪般的喊叫着,求江彦秋,叫令墨,又恶狠狠的诅咒秦晚林,顾长九看着妹子狰狞的脸,头上的血一下子冲了上去,他给了令书一巴掌,低低且恶狠狠的说了一句;“你再叫一声,我们全家跟着陪葬!”
令书不知道是被哥子那一巴掌打蒙了,还是被哥子那一句话给吓到了,她踉跄着被顾长九给拖走了。
整个碧溪阁的人都听到了令书的叫喊声,但没人露头,只有令墨扒在门边看着令书被拖走的样子,泪水涟涟的,但她也不敢哭出声音。
秦晚林看到令墨那个样子,心中也是不落忍,她走上前去抚了抚令墨的后背,低低的说道:“令墨姐姐,你别怪我,我也只为自保。”
令墨拿出帕子擦干眼泪,才转过身来说道:“晚林妹妹,我不怪你,我知道令书有今日也是她自找的,要不是你网开一面,想必她不会只被撵出去那么简单。其实,她也就一痴人,痴着痴着路就走叉了……”
秦晚林听了令墨的话,就知道令墨是个通透的人,是啊,都是念着江彦秋的人,令书的下场是被撵了出去,她将来的下场呢,又会是什么模样呢?
令墨看着秦晚林怅然的样子,她又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哎,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你中午想吃些什么?爷已吩咐了,这段时间你跟着他吃饭,每顿都要做些你爱吃的,给你补补,好生想一想,我好安排小厨房提前备下。”
说到吃的,秦晚林一扫之前的郁闷,速速了报了几样菜名,炙烤小牛肉,手撕杏鲍菇,还有一道她心心念的瑶柱冬瓜汤。这汤夏日里也是常见,只是冬季里冬瓜甚是难得,好在江府有自己的冰室,夏日里把硕大的冬瓜摘下放入其中,等到冬日里想吃了再拿出来,只图是个新鲜吃食。
秦晚林舔舔嘴唇,她那个馋样逗得令墨都笑了,“原以为你会说出什么不得了的吃食,哪知道就这些。罢了,你且等着吧,我去吩咐小厨房备下。”她说完自去了。
秦晚林撇撇嘴,心想,以后要是离开江府了,怕是最最怀念的,还是这儿的吃食。
她正想着出神,一个小丫头从游廊那头跑了过来,说是爷在找她,让她快去。
“真是的,一天到晚的离不了人,出来一下下就急吼吼的喊人快去。以前怎么也没发现他这么黏人啊!”秦晚林一扫之前的惆怅,心里像灌了蜜一样,她嘴里答应了,脚下也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