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蓝忘机订的客栈,回到房间关上门,蓝忘机也一刻没有放开。
待坐下,魏无羡也随着蓝忘机的动作坐在了他的腿上。他被蓝忘机紧紧抱在怀里,也不伪装了,翻起了方才的帐:“含光君可真一点也不温柔~”
蓝忘机没说话,专注的盯着魏无羡,逐渐的眼睛发红,几乎快哭了……
魏无羡一看,撇撇嘴:“含光君,明明摔得人是我诶,怎么你这副样子?”
“魏婴……”
“怎么了?”
“魏婴。”
“我在。”
“魏婴。”
“嗯嗯。”
“魏婴。”
魏无羡不回答了,干脆环住蓝忘机的脖子,吻了过去。
蓝忘机只感觉此时此刻如梦一场,过去一年的时间,他时常呼唤魏婴的名字,却从来没有得到过回应。
他患得患失的抱住怀里的人,小心翼翼的汲取对方的味道。
他需要确定,确定是否是真的!
舌尖撬开魏无羡的贝齿,它开始入侵,汲取着魏无羡的香甜软糯,将魏无羡的呼吸彻底扰乱,手上怀抱的力道还在加重。
很快这个吻便被魏无羡一声抽吸打断,蓝忘机连忙停下:“怎么了?”
魏无羡揉了揉胸口:“没事儿,就是这副身体有点弱。”
蓝忘机自责的垂下脑袋:“是因为我没接住你?”
魏无羡原本都被吻的什么都忘了,现在想起来,继续翻帐:“你不说我都快忘了,含光君可真是冷漠无情,任由我摔下去,伤上加伤,我才不要给你亲~”
他试图从蓝忘机怀里离开,然而蓝忘机的力气太大,没让魏无羡离开。
经历了两次失去,蓝忘机只希望时时刻刻都将魏无羡抱在怀里不分开,哪里还容得下魏无羡逃开自己!
“我看看。”
蓝忘机一手抱住魏无羡,另一只手开始解开魏无羡的腰带,若不是见蓝忘机真的担心,魏无羡都要以为他们马上就要去床上做羞羞的事情了。
衣衫解开,露出魏无羡的胸膛,这上面除了有被踹的淤青,还有好些被鞭打的伤痕,新的旧的遍布,可见这副身体生前遭受了怎样的虐待。
“他们打你!”
蓝忘机生气的蹙眉,两只眼睛甚至燃起了杀意,可很快被掩藏在深处,让魏无羡察觉不出来。
“哪里是打我,是这副身体的主人。”
这具身体羸弱不堪,让蓝忘机心疼死了,尤其是一想到自己之前没接住魏无羡,越发自责,低头抚慰的亲吻那些伤口。
魏无羡被轻轻的放倒在床上,没有进一步的亲密,蓝忘机只是紧紧的将魏无羡抱在怀里,感受着怀里人的温度和存在。
魏无羡也乖乖的窝在蓝忘机的怀里,感受着他的心跳,扑通扑通的,那是因为自己而较快的心跳声。
“魏婴。”
一声魏婴,低沉的在耳畔响起,挠着痒痒。
魏无羡缩了缩脑袋,他一动,蓝忘机也动了,低头便在耳垂上落了一吻。
“嘻嘻,痒~”
魏无羡脑袋缩的更厉害了,直往蓝忘机怀里拱。对方也将往自己怀里拱的魏无羡搂的更紧。
他抬手抱住蓝忘机的脖子,头枕在他的手臂上,呼吸的热气一下一下打在蓝忘机的脖颈处:“现在过多久了?”
“已经一年多了。”
魏无羡只以为自己睡了一觉,没想到过了这么久:“难怪,到现在都把我抱这么紧~”
蓝忘机其实想说,无论多久,他都要将魏婴抱在怀里,抱得紧紧的,再也不会失去。
两人相拥,一言不发,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和呼吸。
魏无羡的袖子是广袖,他抬手抱蓝忘机的时候,袖口便往下落。
在魏无羡调整姿势的时候,袖子彻底落下来,露出半截藕臂。
蓝忘机一只手轻握住魏无羡的左手,打量着手臂上的三条伤口,伤口未愈合,却没流血,让蓝忘机感觉奇怪,他瞬间警惕,担心不确定的因素会带走他的魏婴。
“这是什么?”
魏无羡还不知怎么解释,他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砰!”
正巧此时外面传出一声烟花绽放的声音,蓝忘机松开魏无羡推开窗户一看,正是姑苏蓝氏的信号。
果然。
一切都在蓝忘机的预料之中。
其实这一年来,蓝曦臣和蓝忘机都在调查苏涉背后的人。
在这期间还有另一波人,在协助他们。
昨日,他们收到了暗中那人的提示,让他们去莫家庄。蓝忘机带着弟子在明面上,而蓝曦臣在城镇的外郊打算逮住暗中帮他们提供线索的人。
这个信号,是蓝曦臣事成的信号。
魏无羡也起身来到蓝忘机身边:“是莫家庄出事了?”
“不是,是兄长的信号。”
魏无羡眼睛一亮:“蓝涣!蓝涣也在这儿!”
蓝忘机有些吃味,不过比起失而复得的情绪,那点吃味的心情不过微渺如尘埃罢了。
他如常整理好魏无羡松散的衣衫。
魏无羡摸了摸下巴,思索着:“奇怪,莫家庄邪祟这么厉害吗?要你们两个人都来?还有这莫玄羽也奇怪,一个疯疯癫癫的普通子弟,哪里习来的献舍之术?”
“不算普通子弟,莫玄羽,是金光善的私生子。”
“啊?”
魏无羡讶异:“竟然是金光善的儿子!那倒是有可能,当年乱葬岗围剿,我的那些杂七杂八的笔记大多都是被金麟台收走,就连我真正的随便也被拿走了。”
蓝忘机道:“放心,你的随便剑兄长已替你收了回来,现在正放在家里。”
自然而然的“家里”两个字让魏无羡心里暖洋洋的:“也好。那现在你们是怎么打算?需要我做什么吗?”
蓝忘机凝视着魏无羡,只说道:“不用,你且在此地好好休息,事情处理完我们便回家。”
魏无羡一扁嘴,摸了摸鼻头,哼了一声,假意嗔怒道:“吼,你对我这么不耐烦,现在去哪儿都不愿带着我啦?”
蓝忘机看着在自己面前假装伤心的魏无羡,光是这副模样,他已是满足。他搂住魏无羡。
怎么可能会不耐烦,他只是害怕。
回来的蓝曦臣敲了敲门便推门进入:“忘机啊。”
然而开门的动作停住了一半,蓝曦臣动作停住了,看着蓝忘机抱着一个男人,看不清脸。只是姿势暧昧,倒让蓝曦臣有些愣住了,他砰的一下又关上了门。
后面的弟子奇怪的看着蓝曦臣:“宗主,怎么了?”
蓝曦臣站在原地没有反应,好似根本没听见。
他难以置信!
他了解蓝忘机,当时阿羡再次离开,蓝忘机都一副要随他而去的架势,现在阿羡离开不过一年,不可能喜欢上别人。
蓝曦臣越想,脑子里那个不可能的想法越来越清晰。
被他关上的房门突然再次打开,蓝曦臣还没来得及看过去,从里面窜出一个身影,和当年在云梦时一样。
阿羡出门便跳到他的身上,死死地抱住。
“蓝涣,我好想你~”
他的阿羡,回来了!
房门再次关上,门外的弟子也被关在了外面。
其中有两名押着一个黑衣人的弟子更是疑惑。
那名被押着的黑衣人看着紧闭的房门,也有些无语:“那啥,你们宗主不是有事要问我吗?如果不问,可不可以放我离开?”
“……”
黑衣人还是被请到屋子里了,他穿的衣服都是寻常料子,看不出是那个家族的人。
按照蓝曦臣和蓝忘机的解释,这人是在帮助他们。
魏无羡打量着他,也不认识,或许是哪个家族的暗卫吧。
蓝曦臣和蓝忘机问他许多,都被这人囫囵绕过去了,总之就是没供出谁是他的主人,倒是明里暗里的说金氏有问题。
魏无羡见问不出,便转而问蓝曦臣:“你从哪儿抓到的了”
蓝曦臣道:“莫家庄不远处的林子里,他从莫家庄鬼鬼祟祟的出来。”
又是莫家庄。
事情起源在莫家庄,但冒似事情却和莫家庄没关系,倒像是被人利用的工具。
“对了!莫家庄的邪祟是什么?”
蓝忘机:“只是寻常走尸。”
黑衣人听了欲言又止。
魏无羡托着下巴陷入沉思,俄而,他感觉手臂痒痒的,掀起袖子一看,原本手臂上的三条疤竟然开始愈合了!
“遭了!莫家庄出事了!”
就像是在应验魏无羡的话,天空中突然又出现一个蓝色的烟花,烟花散过显现出姑苏蓝氏的家徽。
是弟子的求救信号。
众人当下便立即去了莫家庄。
蓝氏弟子经历了一番恶斗,幸而蓝忘机蓝曦臣来的及时,收伏了作恶的邪祟。
是一只鬼手。
他们对鬼手进行了研究,按照鬼手的指示一步步靠近真相。
两个月后,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在寂寥的静室中,蓝忘机一个人躺在床上,他似乎梦到了不好的事情,眉头紧蹙,神色不安。
观音庙里,一切都真相大白,最后被迷雾遮盖住的真相终于浮出水面。可事情开始恶化,金光瑶突然暴起,一根琴弦再次缠绕在魏无羡的脖子处!
“魏婴!”
蓝忘机突然惊醒!
他打量着周围,确定是静室,这才知道自己做梦了。
蓝忘机想要得到安慰,可是他的身边没有魏婴。
他慌了,急迫的穿上衣服,经过窗边,才看到魏婴正在院子里逗兔子玩。
马上就要入冬了,兔子懒懒的趴在原地,任凭魏无羡怎么逗弄,兔子就是一动不动,不理不睬。
蓝忘机松了一口气,他整理好仪容,站在房门处。
逗兔子的魏婴听到动静,转头笑盈盈的看着蓝忘机,目光专注:“蓝湛~起来啦,早啊~”
“早。”
蓝忘机站在魏无羡身边,问道:“怎么起这早?”
“睡不着。”魏无羡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兔子的毛,兔子连个眼神都不给他,魏无羡也不在意:“我担心蓝涣,到现在他都觉得聂明玦的死和他有关,这道坎于他而言,轻易是跨不过去了。”
“我相信兄长会走出来的。”蓝忘机摸了摸魏无羡的头,毛茸茸的,和兔子触感一样:“我去做早饭,你且等我。”
“好~”
蓝忘机出门了,他穿过林荫小道,正好遇到蓝曦臣过来。蓝曦臣最近很是憔悴,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蓝忘机行礼:“兄长。”
“嗯。”
回答的声音有气无力。
蓝曦臣又道:“我正要去静室找你,仙督一位空虚,众人推荐你,你可有什么想法?”
蓝忘机还没说话,就听见不远处传来魏无羡的呼唤,他转头看过去,正看见魏无羡从远处朝蓝忘机奔来。
“忘机?”
蓝忘机回神:“兄长,抱歉,魏婴好似有事找我。”
蓝曦臣了然,他也顺着蓝忘机方才的视线看过去。
起风了,枯黄的树叶被吹起,它们在空中回旋飘动,舞姿灵动,恍惚之间让蓝曦臣想起听学的时候。
那时候除祟,魏无羡朝他与忘机奔来,少年意气风华正茂,一切都刚刚好。
“泽芜君,你们除祟带上我好不好?”
“好。”
这个好是蓝忘机回答的。
原是跑过来的魏无羡也想和蓝忘机一起做饭,正好学学,便问蓝忘机带上他好不好。
蓝忘机回答了一声“好。”
蓝曦臣从记忆中抽身,他笑了,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他这些日子因为聂明玦的事情,身体状况不是很好。
魏无羡在一边嘱咐:“你都这样了怎么还穿这么少?至少穿件披风嘛~”
魏无羡将自己身上的白色披风取下披在蓝曦臣身上。
披风的长度和蓝曦臣的身高配合的刚刚好,毕竟这是蓝忘机的披风,他们身量相近,自然穿起来也差不多。
蓝忘机打算帮蓝曦臣整理披风的带子,蓝曦臣却自己伸手拴好了。
“多谢忘机。”
他们在林荫小道中一同行走,蓝曦臣和蓝忘机的影子几乎覆盖住他们身后的石板。
魏无羡看着身后,自己的影子完完全全被两人包裹住,脸上笑意越发灿烂。
“日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