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夜里,舞宁没有睡着。
她心里觉得一阵酸楚,这样的夜,她原本可以跟丈夫一起,可现在空旷的纱帐之中,唯有她的影子作陪。
寂寞、恐慌一起席上了她的心头,闭上眼,心里的恨就想滚雪球一样的越积越多;
有的时候,不管愿意不愿意,人总会为了让自己舒服一些而尝试去做些报复性的事,在仇恨之中无法自拔的人,报复更是唯一一种泄的方式;
舞宁当然是个普通人,普通人就会生气、会愤怒也会仇恨,这是正常的,如果一个人没有这些感情,那么除非是圣人,可圣人是博爱的;
风刮着纸窗沙沙作响,枯树枝的影子投了进来,她将身子蜷缩在角落,悄悄的流着泪;
逐渐白的纸窗轻轻一响,就像有人故意丢了一颗石子一样;
她马上跃起掠到窗前;
推窗望去,一个人影正站淡黄色已经枯萎了的菊花丛中:
一眼望去,那是一张沧桑却又不失高贵的面容;
“娘。”舞宁忽然泪眼婆娑的奔了出来,一头扑在她的怀中动着唇瓣唤着;
谁知那老妇人竟然将她推出自己怀中,厉声道:“没出息,要是我梅若可的女儿就给我把眼泪吞回去。”
对于这个母亲,舞宁的记忆中永远只有冷漠和严厉,她从不敢忤逆;
因此她即刻停止了哭声,不敢再说一个字;
梅若可背过身去,紧接着冷言道:
“怎么了?”
舞宁将头扭过去也不想再与她多说什么,只道:“没事。”
“没事?那日幸亏我回了趟蝶舞山庄,暗月堡那个小子才能得救。怎么?今天就没事了?”
舞宁不愿多做回答,清冷道:“我跟他之间已经没有关系了。”
“住口。”梅若可忽然转过身来,高声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难道我忘记我交过你什么?”
她当然都记得,她教过她,若是谁招惹了她,她就要百倍千倍的还回去,找准敌人的弱点,狠狠的反击,直到让敌人窒息为止:“可我没有敌人。”
“谁得罪了你,谁就是你的敌人。”她沉了一口气再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暗月堡那个小子一封休书将你休了,跟另外一个丫头逍遥自在去了。而你呢,什么好处都没捞到,还落得一个弃妇的下场。”
“娘”
“我什么都看到了。在蝶舞山庄的时候,那个臭小子就对另外一个臭丫头眉来眼去勾勾搭搭的,他们竟然敢在我思阁门口放肆,当时那个丫头还有些自知之明,不愿跟你抢,可现在呢,你在蝶舞山庄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