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婶子家里吃过晚饭,年婶子打发她大?儿子送陶椿回去,走过粉条作坊,邬二叔家的两只狗汪汪大?叫,恰好邬二叔还站在院子里,他追着狗出去查看动静。
见两只狗朝侄子家跑去,邬二叔回屋掂把砍刀跟了过去。
石慧闻声?开门?出来,翠柳隔着门?问:“弟妹,啥动静?”
“不晓得,爹跟狗都出门?了。”石慧走到院子等?着。
过了近一柱香的功夫,两只狗活蹦乱跳地?跑回来,身后跟着邬二叔和陶椿。
“爹?谁来了?”石慧问。
“是你?弟妹,她又回来了,还是一个?人,我喊她过来跟你?睡一晚上,免得她摸黑又冷锅冷灶地?烧水。”邬二叔说。
陶椿喊一声?二堂嫂,解释说:“山谷里制陶的事有人负责,我明?儿一早要去帝陵,所以先回来了。”
“这个?时候才回来?吃饭了吗?我去给你?煎两个?鸡蛋煮一碗粉条?后锅里还有热水,你?先洗洗。”
“吃过了,在年婶子家里吃过晚饭才回来的,我跟她商量了一点事。”陶椿回答。
翠柳闻声?出来打招呼。
“大?堂嫂,你?进屋歇着吧,我擦擦洗洗也回屋睡觉了。”要不是邬二叔一再叫她过来住,陶椿真不想过来,她一个?人住在家里还自在些。
邬二叔回屋,说:“老二媳妇,你?弟妹今晚跟你?睡,她明?早还要出门?,你?们早点睡。”
石慧应下,她拿她的洗澡盆进灶房舀水,带陶椿回屋睡觉。
片刻后,一盆水倒出来,屋里灭了灯,两只黑毛狗趴在院子里闭上眼睛。
次日一早,邬二叔早起做饭,菜园里种了十来株苞谷,结的苞谷坨能吃了,他都给掰回来,蒸一半,剩下的一半让陶椿带在路上吃。
陶椿连吃带拿,趁着李渠他们还没来,她背着七个?苞谷坨去杜家一趟,牵走刀疤脸。
日头升起时,陶椿挎着弓箭骑在刀疤脸身上,带着六个?保镖离开公主陵。
行?至半路,一行?七个?人遇上定远侯陵的开路队,之前?帝陵的开路队路过定远侯陵特?意催了催,杜陵长才安排陵户着手修路。
陶椿在人群里发现他爹的身影,一对上眼就问:“爹,我三妹还在家吗?”
“在家,你?娘跟你?嫂子这几天忙着给她打包行?囊。你?这是特?意回来送她?”陶父问。
“不是,我这趟是去帝陵的,找山陵使有事。”陶椿回答,她发现不少人在看她,她不再耽误他们干活儿,说:“爹,我晚上歇在家里,有啥话等?你?回去了再聊。”
陶父点头。
陶椿带着李渠他们继续前?行?。
在陶椿离开半个?时辰后,定远侯陵的开路队也收拾东西返程,人的脚程比牛快,父女?俩相隔没多久先后到家。
陶椿把李渠他们安排在她二叔和小叔家里过夜,回到陶家发现老爹也回来了,她走进去喊一声?,问:“我哥还没回来?”
“还没有,春仙去给山陵使做事了,养牛的只剩他跟秋仙,这几天秋仙的儿子病了,他急得不得了,哪有心思放牛,几十头牛都是你?哥一个?人在放,他不到天色黑透回不来。”陶母说。
“你?们陵里出啥事了?你?去找山陵使做啥?”陶父端着水碗问。
“今年定远侯陵有小陵户回山吗?”陶椿问。
听她这么一说,陶父陶母就明?白了,陶桃今年就要出山念书,又逢山外有灾民,陶母和冬仙特?意去找从山外回来的小陵户打听学堂有没有受影响,自然也听说了太常寺拿陶椿在山外犯下的案警告其他小陵户的消息。
“你?找山陵使是为这事啊?二丫头,我晓得你?心气高,受不了坏名声?传开,不过学堂的夫子们也没说错,那些事都是你?做下的,你?能糊弄那些录事官还能当上陵长已经?是万幸了。其余的你?别再插手,老老实实的,就当听不见算了。过个?三五年,这些旧事也不值得再提,保不准学堂里的夫子都要换一批,很少有人还记得你?。”陶母劝,她是担心陶椿三折腾两折腾,事情再闹大?了,陶椿在山里不受影响,但?陶桃在山外会受人欺负。
“娘,以后谁再打听我在山外的事,你?们就说那些传闻都是假的。”陶椿嘱咐,“还有我二叔小叔那边,你?们也记得交代,总不能安庆公主陵的人都不承认,反倒是我娘家人说漏嘴了。”
陶父陶母都答应,仍坚持劝她不要去找山陵使告刁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