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问她该不该和离回娘家?”
陶椿笑了?,“陈伯,你太看得起我了?,这事哪能问我,我才多大啊,没你们有阅历。而且这是你们的家事,你该去问你家里的人,家里人愿不愿意收留她。”
陈伯面?上发?臊。
邬常安敲一下陶椿的碗,提醒说:“快吃,菜快凉了?。”
鸡毛菜煎鸡蛋用的猪油多,菜一冷,鸡毛菜的菜叶子上就凝出一层白乎乎的油,吃在嘴里腻得很。陶椿挟一筷子菜拌在粥里,皱着眉头吃一口,她心里榨油的念头越发迫切。
“陈伯,有话直说吧。”陶椿催一句。
“不瞒你说,我家里儿孙多,人多嘴多,家里房子不够住,吃饭也是一桌挤不下,我那姑娘带三个孩子回来,为了?住的吃的,家里往后?估计隔三差五要吵一架。”陈伯也担心两个儿子的小家再吵散了?,故而才有忧虑,见陶椿不接腔,他继续说:“我能不能在我家灶房后?面?搭两间房给她和三个孩子住?你就当是牛棚或是作坊,能盖吧?”
陶椿松口气,绕一大圈,原来是为了?这个。
“能盖,你们上山砍树吧,大腿粗细的树随你们砍,但?不能在一片砍。”陶椿心情转好?,她多交代几句。
陈伯也高?兴起来,这个陵长比上个陵长好?说话多了?嘛。
等陈伯走远,陶桃支着下巴说:“我还以?为他是不想收留他女儿呢。”
陶椿最初也是这么想的。
邬常安发?现陶桃的目光总是在他身上晃,他满身不自?在,低着头压根不敢抬起来。
“姐,我们待会儿带菜花蛇去逮耗子吧。”陶桃说。
陶椿往天上看一眼,天又阴了?点?,她摆手:“你们带它在这附近找耗子洞,我今儿走不了?,要下雨了?,我得去看看粉条还有多少没干。”
陶桃“噢”一声,她小小地叹口气。
饭菜凉了?,陶椿不吃了?,她丢下碗筷,把洗碗的事交给邬老三,她拿上斗笠跑出门。
起风了?,地上的枯叶杂草被卷了?起来,姜红玉她们担心粉条沾灰会硌牙,正?忙着把粉条架子往屋里抬。
陶椿路过转一圈,作坊的事不用她操心,她继续往演武场走。
演武场上晒的浆粉都收进公粮仓了?,老头老太太们正?抬着竹子往大棚走,免得下雨淋湿了?。装浆水的大陶缸都盖着麻布,推磨的男人们还在磨番薯,洗番薯的妇人们也没停工。
“我都安排好?了?,一下雨就收工,到时候陶缸上的布换成木盖子,雨水不会淋进去,等沉淀好?了?,我安排附近的人来倒水舀浆。”年婶子说,“这儿的事就交给我看着,你不用操心,只负责跟外陵的交易就行了?。”
“有婶子在,我可轻松多了?。”陶椿说。
“哄人的话别说,那个能推的椅子快做好?了?吧?”年婶子急啊。
“只剩组装了?,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给你送来。”
话音刚落,雨点?子落下来了?,洗番薯和磨浆的人抓紧功夫把手上的事收拾利索,趁着雨不大,赶忙往家里跑。
陶椿也戴上斗笠往家里走,这场春雨落下来,就能种麦子了?。
公主陵要等雨停才种麦子,其他陵的人则是要冒雨去地里插番薯藤,番薯藤有土有水就生根,要赶在出太阳前种下。
雨点?下大了?,屋里的光线暗了?下来,陶母多点?两个油盏端进仓房,这个能推着走的椅子已经成型了?,她推了?两下,说:“姑爷,你多做几个这样的椅子,能卖。”
“明?年再说吧,忙完这个事,我要接着做榨油的东西,我们陵长大人给我排满了?活儿。”邬常安贫嘴。
陶椿瞪他一眼,就该叫她爹来治他,她爹嘲他一句,他拘谨得半夜没睡。
屋外响起狗吠声,黑狼和黑豹湿淋淋地出现在院外,它俩冲站在檐下吃鸟肉的陶桃汪汪叫。
“是我爹回来了?。”小核桃冲进雨里,她欢喜地说:“狗回来了?,我爹也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