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房收拾干净,妯娌俩各提一桶热水回屋了。
陶椿一进门,邬常安就醒了,他睡前给她留了灯,这会儿一睁眼就看见她坐在离床不远的地方脱鞋。这间?屋实在太小了,随着他搬进来,添了一把椅子和两?个衣箱,再有几双鞋,留给走路的地方越发狭窄。
陶椿一抬头瞟见他睁着眼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她冷不丁吓了一跳。
“醒了也不晓得?说个话。”她白他一眼。
“等我下次回来,我们搬到隔壁去吧,我之?前住的屋子比这间屋宽敞一些。”他侧过身说。
“行啊。”陶椿没意见,她脱下棉袄,捏一撮皂角粉搓洗手上的腥臭味,反复洗三遍,手上只余皂角的味道才罢休。
邬常安下来从水桶里?舀一碗水,陶椿余光瞥见,说:“这个水没烧开,不能喝。”
“我不喝。”
陶椿闻言就没说了,她捧水洗脸。
邬常安蹲在床边给泡羊肠套子的碗换一道热水,接着把碗移出来放在明眼处,他躺回床上。
陶椿一转身就看见了,她朝床上瞥一眼,笑着去拿洗下身的木盆。
水泼出去,陶椿在外面站一会儿,看大?哥大?嫂的屋里?灭了灯,也没动?静了,她回屋关上门。人?刚走到床边,邬常安就笑盈盈地举起胳膊撑起被子。
陶椿一点都不矫情?,她站在床下把身上的衣裳都脱了,光溜溜地扑到他身上,她缩在他身上,瑟缩着要?挤进他的身体里?,嘴上一个劲说好冷好冷。
邬常安瞬间?被她勾得?立了起来,他从水碗里?拿出羊肠套子,趁着温热套上,有温度又不缺湿度,他直接撞了进去……
真枪实弹地干上一仗,小两?口这下都满足了,事毕,抱在一起闭眼就睡了过去。
一觉睡到天亮,醒来早饭已经做好了,邬常顺也把兄弟俩上山要?带的粮食和菜装好了,吃过早饭就出门。
邬常安昨晚回家时兴冲冲的,走的时候也一身的干劲儿,邬常顺嫌他碍眼,不准他走在他前面。
巡山的出门了,陶椿和姜红玉继续忙她们的事,昨天拿回来的野猪肉泡了一夜把血水都泡出来了,盐腌后挂出去沥着,等卤鸟的时候用卤水把野猪肉也卤了。
陶椿去牛棚翻狗藏的骨头,进牛棚发现刀疤脸拉的牛粪有点稀,她打消送它去吃番薯渣的主意,把牛圈清理干净后,她扯一捆干草扔圈里?,给它换换口味。
陶椿把家里?的骨头都找出来,猪骨羊骨装了满满一篮子,姜红玉去邬二叔家一趟,也拎了一篮子骨头回来,除了骨头还有上锈的大?铁锅。
妯娌俩耗了小半天,把两?篮子骨头砸开,碎骨头先煮一道去油,剔掉碎肉再洗刷干净,这才架炉子跟烧掉毛的狼皮、狐狸皮一起煮。
熬煮第一道的时候,石慧送羊奶过来,还给小核桃送来一只小灰兔子。
“养羊的老汉从洞里?熏了一窝兔子,有大?有小,我看小核桃在家没东西玩,就要?了一只小的给她养。”石慧摸摸小核桃的头,她温柔地问:“你喜不喜欢?”
“喜欢。”小核桃重重点头,“谢谢二婶婶。”
“这么懂礼貌啊……我走了,你们忙。”
石慧说走就走,脚步撂得?飞快。
“我二婶婶眼睛里?有眼泪。”小核桃抱着小兔子扭身说,“娘,她是想她的孩子了是吧?”
姜红玉“嘘”一声,不叫她再提。
“对,没孩子的娘很可怜的,你可要?保护好你自己。”陶椿嘱咐她,“去吧柴房门打开,喊花斑狗出来喝奶。”
小核桃把小兔子递给她娘,还凑过去吧唧一口,这才蹦蹦跳跳地走了。
姜红玉笑一声,她摸一下小兔子,去仓房拿根绳把它拴起来,还掰两?片白菜叶子扔给它吃。
傍晚,骨胶熬成了,陶椿把铁锅里?的骨头渣倒了,把凝固的骨胶又倒铁锅里?融化。
姜红玉把吊在树上的鸟取下来,陶椿拿出火钳,一个把鸟往锅里?丢,一个拿火钳挟着鸟肉在骨胶里?翻转一圈再挟出来丢凉水盆里?。
两?百四十三只鸟都裹上骨胶,锅里?的骨胶也见底了。
天黑了,夜风冷得?刺骨,灭了炉子里?的火,陶椿和姜红玉抬着一盆鸟回灶房,妯娌二人?带上小核桃,三人?一起剥鸟肉上黏的骨胶。
嘶啦啦的声音响了一个半时辰,所?有鸟肉脱胶后,一个个光滑白净,鸟肉上一根毛都没有。
陶椿把剥下来的骨胶收起来,说:“我们明早把鸟卤了,继续拿弓箭去猎鸟,这些骨胶能反复用,我们多打些鸟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