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扫雪挖坑,邬常安则是?解开麻袋,把火炉和砂锅先掏出?来。
“哎!你俩还带炉子和锅出?来?难怪我背着压肩膀。”杜月惊得高声说话,“你俩这是?要煮饭?”
“煮火锅。”邬常安得意一笑,“走远点,待会儿别掉口?水。”
陶椿欲言又止,见杜月盯着她,她只好?说:“姐夫也吃点吧。”
“哎,行。”杜月就等这话,他应得利索,“我来帮忙烧火。”
“不用你帮忙,你站远点就行了。”邬常安嫌他碍事。
松木一点就燃,多用两?根松木,火苗就飙了起来,再把砸碎的木炭堆上去?,待烟
雾烧没?了,砂锅架炉子上大火烧。
陶椿把火锅料掰开,锅热了放进去?,再倒点鸡汤,火锅料融化,香味陡然浓烈起来。
“唉!”不知谁叹了一声。
另一堆火刚烧起来,柴烟熏人,过了好?一会儿,明?火冒起来,白烟才消失。一堆人围着火堆烤火,僵硬的手?指烤热了,他们掏出?包子饼子戳木棍上架火上烤。
砂锅里的鸡汤沸腾了,鸡汤上飘一层颜色明?亮的红油,在?这寒天雪地,这颜色看着就暖和。陶椿拿出?冻硬的一大坨肉丢进去?,她看一眼守在?一旁的杜月,又瞥一眼时不时朝这边看的陈青云,她起身朝不远处的陵户家里走。
“你做啥去??”邬常安问。
“我去?问问大娘家里有没?有泡发的粉条。”
到了饭点再借粮是?不可能?的,泡的粉条都?煮熟端上桌了,没?法,陶椿跟人借一条两?斤重的草鱼。
鱼刚从雪堆里扒出?来,冻得硬梆梆,陶椿再借用一下灶房,三五下把鱼鳞刮了,鱼一剖为?二,鱼腹里的东西都?不要,鱼头也不要,只要鱼身子。两?板鱼腹并一起,她一手?摁着一手?切鱼片,不用眼睛看,唰唰落刀,不一会儿就得到一盘鱼片。
陶椿从大娘家的灶房出?来,她道声谢,快步跑出?去?。
锅里的肉都?煮熟了,汤里浮起一锅的肉,陶椿把肉扒拉一下,转手?把鱼片倒进去?。
邬常安把筷子递给她,说:“赶紧吃。”
陶椿朝陈青云使个?眼色,他这会儿机灵的很,一个?眼神就跑来了。
这在?外人眼里是?他主动?厚着脸皮蹭过去?讨饭的,其他人不好?意思,只能?闻着香味啃带有糊味的干粮。
雪天冷,又没?个?挡风的东西,肉捞起来不消两?息就不烫了,这正好?方便陶椿吃,挟一筷子肉塞一嘴,嚼出?来的汤汁先温后烫,火辣辣的味道直冲脑门,快要冻麻木的脸终于能?做出?表情?了。
为?了不让其他人等,吃火锅的四个?人没?一个?人说话,嘴里还在?嚼,筷子已经在?挟肉了,一口?接一口?,吃肉都?要吃噎了。
牛羊肉吃完,鱼肉飘起来了,一盘鱼肉估计还没?有一斤,四个?人每人吃三四口?就没?了。
杜月把他带的两?个?白面饼子掰成小块儿丢汤里煮,饼子浸泡在?鸡汤里,挟起来时裹一层牛油,他吃一口?,又烫又辣,辣得他忍不住跳脚。
陶椿也挟一坨,她啃掉裹着牛油的一层瓤,再吃饼子就不辣了。不过饼子里吸的汤汁太多了,全是?汤的味道,不像肉还有肉香,这口?饼子吃的是?鸡汤里掺着牛羊肉的味道,还有鱼的淡淡腥味,不好?喝,她把嘴里的饼子咽进去?就不吃了。
见陶椿丢下筷子不吃了,杜月的妹夫凑过来,说:“干吃饼子没?味,我也沾点汤。”
闻言,邬常安说:“汤有多的,干吃饼子咽不下去?,你们也来沾点汤。”
此话一出?,还没?吃完饭的男人都?凑了过来,不仅陶椿让开位置,就连邬常安也退开了。
“把盘子给大娘送去?。”陶椿跟他说。
“你吃饱了吗?”邬常安问。
“没?吃撑,但也不饿。”陶椿摁了摁肚子,但狼皮袄太厚,她摁着没?感觉。
“我们明?天再带一坨粉条,多煮一会儿也能?吃。”她说。
邬常安点头,他见他姐夫从人堆里出?来,打?发他去?送盘子。
一囊鸡汤煮的火锅吃到最?后只剩辣椒花椒之类的东西,邬常安团个?雪坨擦一擦,把砂锅又装麻袋里。
“咦?狗呢?”邬常安在?麻袋里看见一坨狼肉,这才想起跟出?门的两?只狗。
陶椿想了想,说:“去?牺牲所的时候它们还在?,上山的时候就没?看见它俩了,莫不是?还在?牺牲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