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回屋睡觉去,我来招呼他们。”他说。
陶青松也让老爹进屋歇着去,“都随意点,让他们干点活儿,他们心里自在?,下次再路过还过来吃饭。”
“对,以?后我陪我媳妇回娘家,路过侯爷陵,我们来老叔家吃饭。”陈青云说。
“行,那你们可记得过来。”陶父叮嘱他。
陈青云应一声,他踢开雪,解开柴捆扯一根粗树枝立在?雪地上,他握着砍刀比了比,一刀下去,树枝一劈两半。
“你老丈人挺热情好客。”他偏头跟邬老三说。
邬常安不这么认为,无缘无故的,谁会待陌生人热情,陶家老两口乃至陶家小?两口待陈青云他们热情主要?是?看在?他和陶椿的面子上。
“你们是?沾了我的光,我是?沾陶椿的光,跟她回趟娘家,我变得爹亲娘爱,受稀罕的很,成香饽饽了。”邬常安笑着说。
陶母擦着手出来听到这话,她半是?玩笑说:“你好好待你媳妇,娘还能更稀罕你。”
“娘你就放心吧。”邬常安应得大声。
“娘,你去哪儿?”陶青松问。
“我去你小?叔家一趟,看青柏在?不在?家。”陶母拿根棍子,她拄着棍子在?雪地里探深浅。
而?先一步出门?的春仙则是?先去了陵长家,他身上的香味还没散,一进门?,陵长的大儿子就问:“春仙,你吃了啥好吃的?一身的油香,这个味闻着就好吃。”
“在?我妹夫家吃的锅子。”春仙抬起胳膊让他闻,“我也是?头一次吃这么香的锅子,我在?雪地里走?了一路,味都还没散。”
陵长听到声从卧房出来,一进堂屋就闻到一股明显的香味,说不出是?什么香,勾人鼻子,显得他晌午吃的羊肉汤都变得寡淡了。
“咋这个时候过来了?”陵长坐下问。
“我想问问分牛肉的时候,牛板油都给?哪些人家了,陶椿今天做的锅子底油是?牛油,我想趁她还没走?,换十来斤牛油,让她给?我熬一罐,日后我涮锅子吃。”春仙说,“用这个底油煮粉条汤也好吃,又香又辣,辣得过瘾,吃一顿人都精神了。”
“我晓得,我给?你说,你拿到底油请我吃锅子。”陵长大儿子杜福海说。
“行。”春仙佯装起身,“那我们这就走?。”
“哎!”陵长“啧”一声,“来一趟多坐一会儿,我问你个事。”
春仙又坐下,“啥事?”
“那个粉条,你妹子知不知道咋做?”
春仙暗暗撇嘴,他摇头,“陵长,你要?是?想吃粉条,就让陶椿他们做了粉条再送过来,这又不是?金贵的东西,拿番薯就能换,还用得着偷师?”
陵长也是?个厚脸皮,都指着鼻子骂了,他还笑呵呵地说:“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我们自己会做,就不用擎着脖等她送过来。”
“陶椿年底还要?送一批粉条过来的,我们已?经说好了,不需要?久等。”春仙透露消息,他甚至面不改色地说:“陵里想换粉条的人多,甚至想提前给?番薯,就是?想让公主陵的人多做粉条,到时候让陶椿多送点过来。”
“这样也行,那我们也提前给?四五百斤番薯。”杜福海说,“反正?都是?认识的人,她拿了我们的番薯也跑不了。”
“番薯又不值钱,她跑啥跑?不过陶椿不愿意,番薯太多她运不回去。”春仙觑陵长一眼,说:“之前杀猪宰羊的时候,我跟几个兄弟说了一下,想借陵里的大青牛用两三天,我们送两三千斤番薯去公主陵,到时候做了粉条我们几家分一分,够吃到明年了。”
“那也帮我们捎几百斤番薯,你弟媳妇给?我们送了三斤粉条,这玩意跟羊肉一起炖吃着得劲。”杜福海说。
春仙顿了一瞬,他家的粉条都不够吃,竟然还有人往外送。
“陵长,你咋看?”春仙问起主事人,“你要?是?同意借牛,我们就多喊点人,一家出三四百斤番薯,出一次力运上万斤番薯过去,到时候让公主陵的人再把粉条送过去,一家分个三四十斤粉条,差不多够吃一年了。”说罢,春仙又感慨:“三四十斤的米面在?我家顶多吃两个月,换成粉条能吃大半年,这还是?我家人多,人少一点能吃到明年下雪。”
陵长思索一下,他觉得这个主意挺不错,不过他仍不甘心地说:“就让陶椿在?我们陵里带人做,也不用耗这个力气大老远送番薯过去。”
杜福海笑了,“爹,你是?真不怕公主陵的陵长打上门?来啊。”
春仙也笑,“到时候山陵使还得来拉架,你一把年纪了还得劈头盖脸地挨骂。”
“罢了罢了。”陵长摇头,“你俩出门?挨家挨户问一问,愿意换粉条的就拿番薯,合计一下,陶椿回婆家的时候,你们用牛拖着木板把番薯送过去。”
春仙暗喜,面上却不动声色,“行
,这事是?我提的,我负责去跑这个腿。”
出了陵长家的门?,他搂着杜福海的肩说:“我们先去换牛油,多换点,我叫陶椿也给?你熬一罐。”
杜福海一听,立马领他去有牛油的人家,有几家已?经把牛板油都熬成熟油装罐子里了,他是?个霸道的,三言两语强硬地把人家家里的油罐子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