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话?。”
“邬常安。”陶椿带着恼意喊一声?,“你、你……”
她快步跑去茅厕,等出来,她理都没理等在?外面的人。
邬常安觍着脸笑,他厚着脸皮追上去,被推开了,他又牵上去。
主屋,睁着眼躺在?床上的老两口等门关?了才叹声?气,大半夜的,真够闹腾的。
隔天,陶椿仗着她娘和她嫂子知道她来月事了不会误会,她一觉睡到?半晌,大鹅都下锅了,她才不紧不慢地?起床。
“妹夫说你俩看话?本子看到?大半夜?”冬仙问,“啥话?本子?这么?好看?看完了借我看看。”
“行?。”陶椿点头?,她打水洗脸。
“其他人呢?”她问。
“陵长喊人上山砍松枝,妹夫也跟着一起去了。”冬仙说,“砍两天的松枝,后天杀猪宰羊。”
陶椿蹲外面洗脸,说:“我们陵里的猪羊还没杀,估计等我们回去就?要宰杀,我们能吃两处的杀猪菜。”
“看着又要下雪了,鸡和鹅在?雪地?里扒不到?食,我看着像是饿瘦了些,趁你们在?,我把鸡和鹅逮起来宰了,你们走的时候带几只鹅回去。”陶母说,“你身上不利索,吃过饭你守家里烧开水。”
“好。”陶椿想起月事带还没洗,她端水回屋,发现月事带洗干净搭在?竹片上,竹片插在?木墙的缝里。
她看了下位置,推开门让凉风进去,正好能吹一吹。
陶桃给春涧穿好衣裳抱出来,“春涧你瞧瞧,这是大姑母。”
小丫头?穿得像石碾子,胳膊腿压根动不了,难为?陶桃能抱起她,陶椿过去接过孩子,问:“春涧,还记不记得我?”
春涧瘪嘴要哭,陶椿抱着她转个圈,又带她去踩雪。
“你个鬼丫头?,别把你侄女冻病了,你个不着调的,抱回屋里去。”陶母来气,“她才多大?受不得寒。”
“我没让她碰雪,我踢给她看。”陶椿解释。
“那也不行?,快抱回屋里,屋外寒气重。”陶母强硬地?说。
陶椿心想把孩子关?屋里都要关?傻了,她抱着孩子进灶房,坐在?灶前烤火。
“这总行?了吧?”她问。
“离火远一点,别把她烤出汗了,冬天出汗来不及换衣裳,衣裳湿了会冷,容易生病。”冬仙说。
陶椿:……
养孩子比她想象的还难。
陶母不放心,她把孩子抱回屋里,脱了大厚棉袄,让她穿着棉袄棉裤和棉马甲在?被窝里爬。
“不少孩子都是冬天受寒病死的,可?千万要小心。”陶母跟陶椿说,“你们兄妹四个在?满三岁前,冬天没咋出过屋,你以后有了孩子也这样养。”
陶椿瞥陶桃一眼,这丫头?看孩子看得双眼发直了,她心想明年陶桃出山去长安念书也是解放了,不然还要守两年的孩子。
“我在?屋里守着春涧,你出去转两圈。”陶椿说。
陶桃大松一口气,她呦呵一声?跑了,出门了又拐回来,说:“姐,你没婆婆,等你生了孩子,我去给你带孩子。”
陶椿作势要出去,“来,你继续守着。”
陶桃拔腿就?跑。
陶椿哼一声?,“带孩子带上瘾了?咋不知道享福呢?不像我,我就?
知道享福。”说着,她把爬到?床边的小丫头?推两下,让她像个小乌龟一样四脚朝天,看她哼哼唧唧地?要哭,她再给翻过来。
“真是磨人精。”陶椿脱掉棉鞋,把脚塞被窝里,这天可?太冷了。
晌午,山上砍松枝的男人们回来了,在?山上淌了半腿的雪,棉裤都是潮的,皮靴里也进雪打湿了。三个男人都冻得乌青脸,灌下去两碗老姜汤才缓过来。
“秋天没下雪的时候就?该砍柴的。”陶椿说。
“活儿都挤在?秋天做,那不是要累死人。”陶父说,“也要留点活儿在?冬天,不然吃吃睡睡不干活,人都要懒死了。”
陶椿无话?可?说,这不是自讨苦吃?
“端菜端饭。”陶母喊,“把春涧也抱屋里去,我喂她吃蛋羹。”
鹅肉盛在?砂锅里,连着火炉一起提进去,这顿饭没有摆饭桌,一家人围着火炉吃肉。
屋里光线暗,冬仙还点两个油盏拿进来,关?上门,免得寒风进来了。
一屋子的肉香,砂锅里金黄浓郁的鹅汤咕噜咕噜冒小泡,鹅肉上挂的汤汁往下淌,映着火光,油光发亮,勾得人直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