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椿见瞒不过去只能老实承认,随之又?接受一波调侃。
一间屋睡八九个人,床是轮流睡,姜红玉带的有孩子,其他人让她们带着孩子先睡床。
陶椿倒了水拴上门,摸黑贴着墙爬上床。
“我想起来一个事,之前不是有录事官来了,我在路上碰上他,他跟我打听陶椿的事。”地上睡的人说。
“你不说我都忘了,是有这事,还问我陶椿有没有寻死觅活,奇怪的很。”雪娘接话,“椿妹子,这是咋回事?”
“山外?的一点事,有人告我寻死觅活地不想回山。”陶椿简单解释一句,“陵长和年婶子给我作证这是诬告,山陵使就把?他们带走了。”
她把?陵长和年婶子扯出来,其他人下意识信了她的话,纷纷骂起山外?的人狡诈,骂着骂着,话题歪了,她们谈起在山外?求学?的事。
“不说话了,早点睡,明天要干的活儿不轻松。”花大嫂子在外?面拍门,“再让我逮到你们不睡觉说话,明天安排你们一直挑担子。”
“这就睡了。”陶椿应一声。
小核桃躺在她娘怀里悄悄说:“娘,我喜欢进山,好热闹。”
姜红玉也喜欢,她还?是怀孩子之前来过一次,那一年没人约束她们睡不睡觉,她们聊到大半夜才睡。
陵里的人家住得散,男人们巡山还?能常聚在一起,女人们一年中只有烧窑制陶的时候才能很多人聚在一起说话吃饭睡觉。
屋里安静了一会儿,雪娘小声问:“你们睡着了吗?”
“没有。”睡在门口的人小声答,“我们小声说话,我留意外?面的动静,有脚步声过来我们就装睡。”
“行,那你多留意。”
越是这样?,其他人越兴奋。
陶椿感觉像是回到了学?生时代,不过她们聊的话题一点也不适合学?生听,最开始还?是聊喂奶,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去?,不知谁开了黄腔,屋里安静了一瞬,随即爆笑。
“有人来了。”门口睡的人小声喊。
笑声压下去?了,陶椿闷在被子里竖起耳朵听,脚步声来了又?走了,笑声如水面上的涟漪又?扩散开。
陶椿竖起耳朵继续偷听,可惜之前的话被脚步声打?断就没再续起来,她只能惋惜地抱着好奇心闭眼?睡觉。
次日早饭后,老陶匠带着一帮女人去?挖陶土,陶土取自山谷西?边的半山腰,半山腰遍布深浅不一的洞和坑。
陶椿拔掉一片草,她清理?开浮土和碎土,拿起短柄锄头刨一下,只刨了一小块儿下来。
“陶土难挖,你要多用点劲。”姜红玉说。
陶椿站起身,她调整一下姿势,两腿分开,腿绷直,抡锄头的时候,她俯身不塌腰,两臂用力,一锄头下去?刨了一个坑。她再刨两下,土块刨松了,她放下锄头把?土块搬起来装筐里。
“大嫂,你看我,不要塌腰,主要用胳膊使劲,这样?挖土还?能练胳膊上的肉。”陶椿说。
“行,我试试。”姜红玉站起身,不跪坐在地上了。
妯娌俩抡锄头的姿势都像要刨死谁,其他人不敢靠近,纷纷离她们远点。
陶椿和姜红玉抡得起劲,二人合力把?这一片的陶土都刨松,胳膊累没劲了,她俩蹲下把?土块撬起来,借机歇一会儿,又?举着土块往筐里放。
不到一个时辰,陶椿和姜红玉就累得气喘吁吁的,而?其他人完全像没事人一样?,噢,不对?,还?有一个人除外?,李大娘靠在凸出来的土方上眯眼?看其他人做事,她腿边的土坑还?不及一个巴掌深。
陶椿跟她对?上眼?,她飞快地移开目光。
陶椿不多管闲事,她拿扁担穿过筐把?,跟姜红玉一前一后地挑着装土的竹筐下山。
陶土抬回去?倒在陶棚外?面,陶椿拿起筐跟姜红玉继续上山挖土。
一个上午,两人合挖五筐土,晌午吃饭的时候,陶椿捏筷子挟菜手都是抖的。
邬常安上午带着小核桃跟砍树的人一起上山,他掏了两个兔子洞,晌午的菜就是炒兔肉,男女两边是一样?的菜。
他打?完饭端着碗过来找陶椿,看她抖着手扒饭,笑着说:“这么可怜啊?你下午留下做饭,我去?挖土。”
陶椿摇头,“挖土能练胳膊,抬土下山能练腿,我不跟你换,不过你待会儿给我捏捏胳膊。”
“行。”邬常安接过她的碗,“我给你端着,你扒饭。”
说罢他又?小声说:“别太实诚,累了就偷懒。”
“你不是个好人。”陶椿把?昨晚的话还?给他。
“能把?自己累得拿不起筷子的是傻子。”
陶椿不跟他贫嘴,她专心吃饭。
邬常安等?她吃完了自己才吃,碗筷一丢下,他立马伸手说:“胳膊递给我,我给你捏。”
陶椿被他捏过,知道其中的酸爽,她都咬着牙了,捏到筋的时候她还?是没绷住,缩着胳膊嗷嗷叫,“疼死了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