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升起来了,黑熊肉也炖上了,刨除人吃的和狗吃的肉,还剩下近四百斤的黑熊肉。因为盐不多,没法?腌制四百来斤的肉,胡老让人兑了一缸咸盐水,把黑熊肉切成条丢盐水里腌着。
杜月逮了一只母雉鸡和一只野兔回来,得知他被塞了个照顾伤牛的任务,他把鸡和兔交给?陶椿,急匆匆去找人掰扯。
开水已经烧好,陶椿把鸡毛烫了,鸡肚子里还有?两个软壳蛋,她只留了两个蛋,其他的鸡内脏都丢了喂狗。
鸡肉和鸡蛋倒陶罐里炖着,陶椿抓两把草灰仔细搓洗手,确定手洗干净了,她去看邬常安的伤口,伤口没流血了,人也没发热,她把湿布揭下来,免得干了黏在肉上。
邬常安被疼醒,见?陶椿蹲在他头旁边倒腾,他虚弱地问:“鬼大夫,你?看我?还能不能活?”
陶椿没理他,不跟他贫。
邬常安睡不着了,他撑着身子坐起来,闻见?肉香,肚子里咕噜叫。
“先喝水,你?要多喝水。”陶椿把灌在水囊里的开水递过去,“鸡汤还没炖好,对了,胡家全送来一只熊掌,你?知不知道怎么处理?”
“不晓得,我?不吃熊肉。”
“那我?一个人吃,就当我?照顾你?的报酬了。”陶椿嘻嘻笑,“我?打算用鸡汤煨,小火煨一夜,明早当饭吃。”
邬常安“嗯”一声,他听见?狗吠,忙问:“黑狼和黑豹呢?它?俩还活着吧?”
“汪——”
拴在树上的狗听见?它?们的名字汪汪两声。
“没受伤吧?”邬常安又问。
“没有?,它?俩比你?跑的快,也不会硬上。”
邬常安:……
她可真会阴阳。
有?蚊子飞来,陶椿把撕烂的里衣搭在他肩上,“你?最?好躺下去歇着,能睡就睡,给?身体休息的机会,免得吹了风再受寒,万一病上加病,你?真没两天的活头。”
邬常安害怕了,他侧身躺下去,再求女?鬼帮他盖上棉袄。
“我?要是?死了,你?能不能把我?带回去?”他问,“我?想葬在我?爹娘旁边。”
“没那个本事。”陶椿拒绝,“我?给?你?挖个坑埋了,过个三五年化成?白骨了,我?带你?大哥过来把骨头挖回去。”
邬常安哽咽一声,他又不想当鬼了。
“我?死了,你?怎么办?”他问。
“我?回你?家呀,给?你?守寡。”陶椿语气雀跃,“大嫂人好,小核桃乖巧听话,大哥虽然有?点?挑剔,但只要我?愿意留下来为你?守寡,我?相信他会拿我?当亲妹子待的。你?放心吧,我?会帮你?照看大哥大嫂的,以后那就是?我?的家。”陶椿本是?胡乱一说,细细想来觉得也挺好。
邬常安觉得背上的伤口更疼了,他这哪是?带了个鬼回来,这是?鸠占鹊巢的杜鹃鸟。
“我?答应你?的都作数,你?就算是?死了,我?回去了也替你?祭拜爹娘。”陶椿似乎觉得还不够气人,她继续说:“以后我?要是?有?相中的男人,我?招他入赘,你?是?先夫,我?会让我?的孩子给?你?扫墓。”
“我?不稀罕。”邬常安很是?硬气,“你?这人没良心,你?就这么盼着我?死?我?待你?不差吧?”
“这不是?你?问我?你?死了我?怎么办?我?跟你?说你?又生气。”陶椿抱怨,“不跟你?说了。”
陶罐里有?了香味,陶椿舀点?汤出来焖米饭。
待鸡肉炖好,黑熊肉还没炖烂,陶椿扶邬常安起来吃饭,他伤口似乎疼得厉害,一身的冷汗,她摸了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