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言好语地问你不说,非要我动手!好,那我就这么直接问你,你是不是早就和莲衣那丫头串通好了,叫她先回家去好接应你,随后你就赶过去,心甘情愿给她当个饭馆伙计?”
“那是不能的,她根本也不知道我会去。要不是为了掩饰身份,我怎会给她家里跑堂?母妃,她家四口人,我要想藏好自己不被看穿,总得干点活吧。”
蜀王妃乜目问:“她不知道?那你怎么想着去找她?”
慕容澄打定了主意,仍旧嘴硬,“还不就是因为她老家在江淮?不信你喊平安进来,叫他说。”
告诉皇帝他和婢女有私,那是为了叫自己显得胸无大志毫无威胁,家里面却是要暂时瞒住了的。京城距离扬州不过两三日路程,他要是还想回去见莲衣,眼下就不能叫蜀王妃有半点知情。
“当真?”蜀王妃仍旧不信。
“当真。”慕容澄笑了一笑,换上惊愕的表情,“噢,母妃别是想到那种地方去了吧?我何苦呢?莲衣本就是康平宫送来的婢女,我要是想留下她,不放她走就是了。”
“短短几月倒叫你油滑不少!”蜀王妃摆摆手挥开他,见他如同一颗臭石头般冥顽,说起了正事,“今日圣上和你说什么了?只是赏了你个勋号?”
“暂时是这样。”慕容澄也正经了些,端坐起来,“圣上还问了舅舅和你,又问你们在京中有没有会面,说下月冬猎有机会见舅舅一面。”
蜀王妃叹口气,“到底还是在提防你,这可如何是好,难道你往后就在京中不得归家了不成?”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自认今天一番话说得没有错漏,就等圣上看出我是真的对朝廷兴致索然,碌碌无为一无是处。”
刚说完肩头就又挨了一记,慕容澄却笑起来,“母妃,你放心,出来胡混这一年,我倒是什么都看开了。”
蜀王妃倏地想起来,“你那心疾…”慕容澄松快一笑,“好了,就是不知道是真好还是假好,起码这一年间没怎么犯过。不过在圣上那边,我还是要装得饱受心病困扰,这病得着比不得要好,不能带兵打仗便构不成威胁。”
说到这儿,母子两个均是一声惋惜的轻叹。
慕容澄推开窗,举目望月亮,想着莲衣此时也在同一片夜空下,便纾解了不少。
留在京中不是坏事,离莲衣近些,吹了灯关起门来就像是还睡在她对门,闭上眼睛,仿佛依稀还能听见她夜里细碎的说话声和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