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需要爱戴他们的藩王,可一旦爱戴越过界限变为拥护,那么即便蜀王府没有篡逆之意,在皇帝眼里也有了谋反之嫌。
为此蜀王妃对慕容澄设置了诸多限制,为的就是磨平他脑袋上的犄角,叫他别再特立独行冲动处事,给蜀王府惹来麻烦。
好容易两年过去,百姓们也不再议论当年蜀王世子神勇杀敌,眼看风平浪静了,他去打了头老虎。
蜀地多虎患,若在山中遇虎,能侥幸脱险都是万幸,民间和衙门就有那专门打虎的猎户,但这些猎户也都靠陷阱、弓箭捕杀老虎,从不单独行动,像慕容澄这样与虎近身搏斗一枪锁喉的,至今闻所未闻。
从古至今,不管在戏文里还是传说当中,伏虎者有如神助,必为万人敬仰的勇士,历史中多少帝王将相以能猎猛虎为荣,在史书中大书特书,可见其含金量。
蜀王妃头疼不已,对蜀王道:“我看这消息是瞒不住的,蒐狩大会那么多人,多少是蜀地有头有脸的门阀子弟,即便我叫人挨家挨户地拜访,也保不齐要走漏风声。”
蜀王面上做得端稳,心里慌得走到佛像前头拜一拜,插上柱香,“没事的,不过是秋狩进山打猎,未必有你想得严重,遇上老虎那是人命关天的事,你这会儿怪澄儿鲁莽,就不怕他回不来?”
“呸呸呸!”蜀王妃哪里还顾得上仪态,抬脚对着蜀王膝窝就踹,“我是那意思?我是在怨你这百无一用的爹为何生了个如此强干的儿子,澄儿要是多像你些,我也不必操这份心。”
这是在赞他还是在骂他?蜀王不在意这个,笑了笑,捋须子叫她宽心,“澄儿吉人自有天相,连万露寺的高高僧都说他天赦入命,是万中无一的吉相。”
蜀王妃不信,“你怎么不说高僧还讲他命带驿马,奔波劳碌,远离家乡?藩王一辈子守在封地,他能去哪?”
蜀王也解释不了,岔开去道:“总之你先别想得太坏,圣上之所以提防,也是吃过齐王的亏,十年前少帝登基,齐王趁机起兵篡权,若非广南候护驾有功,如今这天下可就是齐王的了。何况我与先帝一奶同胞,先帝在位时待我——”
蜀王妃长吁气,觑他,“先帝待你不薄,建造这偌大的蜀王府赐你便是因为你这副温吞脾气,可当今圣上在意的早不是你了,而是澄儿。他们虽是堂兄弟却几乎没见过面,与陌生人没有两样,何谈感情?澄儿有军功,经历齐王一案圣上怎会不忌惮,你说,难道我担忧错了吗?”
话到此处有些严峻,蜀王也板起脸来,最后还是背着手倔强道:“蜀王府对圣上忠心耿耿可昭日月,我和澄儿行得正坐得端,无所畏惮!”
蜀王妃扬手就是两下,气不打一处来地走了,徒留蜀王捂着胳膊直搓。
第1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