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彩儿纳闷:“不是姨姨叫我过来的?”
夏川萂:“那也不用跑这么急,天冷路滑,仔细摔倒了。”
郭彩儿:“怎么会,我仔细着呢。姨姨叫我过来做什么?”
夏川萂指着厅中摆着的装着衣裳的大箱子和大衣柜,得意道:“我又长高了,这些衣裳都没上过身,穿不上了,你挑两件合心意的拿去穿吧?”
郭彩儿看着这琳琅满目的半屋子衣裳,张大了眼睛艳羡道:“都是你的?都没穿过的?”
夏川萂:“是啊,每季都做很多衣裳,压根穿不过来。”这倒不是夏川萂浪费,而是丰楼和太夫人都有单独做衣裳的人手,每到换季的时候,两边都会给她备下很多各色衣裳,还有楚霜华和范思墨她们,她们做了新花样的衣裳,觉着好看的,也会给她做上一身,后来国公老夫人和郭二婶这边也会顺手给她备一份,这些人,不管是哪一方的,她都不能不收,又穿不过来,所以她的衣裳就越存越多了。
郭彩儿挑了一件大红织锦绣缠枝莲花纹的换上给夏川萂看,笑问道:“这身礼服怎么样?”
夏川萂:“这身我穿过了?”
郭彩儿:“我知道啊,老祖母寿辰的时候穿的,我就喜欢这身,就要这身了。”
夏川萂:“行吧,回头你再挑两身新的......”
两人穿着新衣裳去后头给太夫人看,太夫人这里也是箱子柜子匣子一大堆,见到两人过来,一手一个拉着仔细看,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亲姊妹呢。彩儿这身衣裳我好似见谁穿过?”
郭彩儿嘻嘻笑道:“是姨姨穿过的,她长高了,穿不上了,就送给我了,怎么样,太祖母,我穿着是不是和姨姨一样好看?”
太夫人哈哈大笑道:“好看,好看,比她穿着还好看......”
正说笑着,英国公郭守成来给太夫人请安,也是说一些明日进宫的事宜。
郭守成见到郭彩儿也在,就道:“不如明日带彩儿一同进宫,她也大了,该见些世面,好相看人家了。”
这话说的,头一句还听着像是个父亲的样儿,后头一句,就跟郭彩儿唯一的作用就是嫁人一样。
太夫人慈祥道:“你是做她父亲的,你说了算,不过她年纪还小,说亲的事先不急。”又玩笑道:“彩儿,去老祖母和你姨姨那里挑些喜欢的钗环佩戴上,不能堕了你父国公威风。”
郭彩儿应声退下,夏川萂想要一起退下,郭守成突然道:“宫内不比宫外,是不能随意带丫鬟进宫的,不知祖母可有给夏女君安排跟随进宫的丫鬟仆妇?”
太夫人:“她随我入宫,自然是跟着我的,让温嬷嬷她们照顾一二就行了。”
郭守成笑道:“祖母的安排自是最好的。”
夏川萂见没她什么事了,就和郭彩儿一起离开了。
第二日下晌,太夫人带着夏川萂和郭彩儿一个车驾,后头老英国公、国公老夫人一个车驾,英国公郭守成一个车驾,郭继业骑马护送,三台大车从国公府依次出门,跟随仆从亲随无数,浩浩荡荡的驶向朱雀大街。
等都要转向朱雀大街了,夏川萂从车窗缝隙往外头看,一眼望不到头,都是国公府的人,估计还没出完府呢。
这也就难怪从早到晚的一刻都不停歇了,光准备这些出行的物件就够忙个脚底翻天的。
等到了朱雀大街,街上早就净街了,全是车马缓缓而行,等到了宫门口,有专门引路的内侍引导各家马车去停放等候入宫,原以为她们也要等的,谁知有人见了太夫人的车驾,立即去报,不一会就见一个人从宫门口骑马飞奔过来,等近了一看,哟,还是老熟人,胡祥。
胡祥下马,先跟太夫人问好,又对夏川萂问好,道:“皇后陛下已经在等着太夫人了,一早就嘱咐定要看好了各府车驾,等太夫人一到,直接入宫即可。”
太夫人客气道:“臣子车马入宫,与礼不合,与皇后陛下不恭。”
胡祥笑道:“有皇后陛下懿旨自然是可得。”
太夫人:“如此,臣妇接旨。”
太夫人的车驾在胡祥的带领下直接入了宫门,后头跟着的老国公和英国公的车驾自然是无此殊荣,只能与保国公、肃国公他们一起,等候排队入宫了。
皇后长乐宫中,各府王妃公主们已经坐了半宫了,见到太夫人进来,忙有宫人上前服侍她脱了大毛衣裳,铺上跪垫,太夫人不用跪,她福礼就行,要跪的是夏川萂和郭彩儿。
皇后再次见到夏川萂,上下打量她,道:“朕怎么瞧着你长高了?”
夏川萂眼睛都微微张大了,道:“陛下好眼力,民女的确长高了一寸。”心道,你们的眼睛都是尺子做的吗?郭二婶那里有她量身的尺码也就罢了,怎么这住在深宫的老太太眼睛也这么厉害,一见她就说她长高了。
又看过郭彩儿,夸道:“好俊俏的小娘子,这身衣裳也很不错。”
这下夏川萂笑了,道:“这还是民女上次进宫皇后陛下赏赐的新衣裳,民女长高了,长大了,穿不上了,就送与她穿,共同沐浴皇后陛下恩德。”
皇后仍旧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道:“你倒是比上次进宫嘴甜了些,说的话还怪好听的。”
夏川萂:......
端敏长公主笑道:“我怎么听说她上次进宫,您给她说亲了?说的是哪家公子?”
皇后硬邦邦:“她不乐意,不提也罢。”
众人就都笑起来,一个看衣裳穿着似是王妃的夫人就笑道:“还有不乐意咱们陛下提亲的,这位小娘子的眼光真正是高。”
端敏长公主就道:“若是人家有人给说的更好的,怎么就能不乐意了呢?”
对上端敏长公主,这个王妃就偃旗息鼓了,也有看着就是个公主模样的就问道:“还能有比母后说的亲事更好的?是谁?姑母可知道吗?”
端敏长公主:“知道,”等这个公主要张口问了,又紧加了一句,“不告诉你。”
公主:......
端敏姑母这臭脾气,真是几十年如一日的臭啊!
就另有一人问了:“听说夏女君上次入宫是给皇伯父作画来的,画作好了吗?”
夏川萂微笑恭敬回道:“已经做好了,正好作为新年礼物送上。”
“原本是差事,却作为新年礼物送上,夏女君打的好算盘,这下连给陛下的年礼都省了,不愧是经商之人,这精打细算的劲儿,咱们是学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