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霜华一脸娇羞的端着茶去了,只是在递茶的时候,郭继业心神还沉浸在账簿里,接茶的时候不小心连楚霜华的手一起接住了。
一般情况下下,若是无心,只当无事发生正常接过茶杯来即可,若是有心,郎有情妾有意的,只当添些情趣了。
偏郭继业是第三种,他直接收回了手,此时楚霜华手上恰巧松开了力道,这样好好的一杯茶就直楞楞的摔在了地上。
夏川萂听到的声响想就是这么来的。
茶盏被摔了,老夫人问明情况后自然没有说什么,但楚霜华到底脸皮薄,她又是存着心思去的,这下摔了茶盏,她又觉着小公子一定认为她是个轻浮的人,一时没忍住,掩面奔逃了。
这就是范思墨看到的楚霜华从前堂掩面奔出的前因后果。
等夏川萂听完楚霜华颠三倒四的陈述之后,夏川萂一本正经的点头评价道:“咱们这位小公子,到底有些不识好歹了。”
楚霜华眨巴眨巴水润的大眼睛,有些不明所以。
夏川萂继续道:“像姐姐这样的美人去给他送茶,即便茶盏摔了,他难道不应该先安慰姐姐吗?怎么听姐姐说的,他就跟个无事人一样只打发姐姐将碎瓷盏收拾干净就行了?”
说实话,楚霜华心里也是这样想的,但这种自作多情的话她是不可能说出来的,她只随便道:“大约是小公子看惯了美人,瞧不上我这等庸脂俗粉吧。”
毕竟人家房里还放着春华和秋月两个大美人在呢。
夏川萂忙安慰道:“姐姐何必妄自菲薄,姐姐跟小公子同岁,等姐姐长大,出落的闭月羞花的时候,小公子正也是风华正茂的时候,岂不是正好相配?”
楚霜华捏捏夏川萂的小嘴,道:“就你会说话,怨不得老夫人喜欢你。”
可不就是这个理儿,等自己长大了,那两个早就人老珠黄不知道去何处谋求出路去了,何必争这一时的长短,自己是老夫人的人,若是老夫人将自己给了小公子,那至少也得是个有名分的妾室,毕竟是长着赐不敢辞嘛。
姊妹两个白天还在说人家房里人,等到了晚上,郭继业房中就出大事了。
大半夜的,连老夫人都惊动了,夏川萂更是一脸懵逼的躲在帐子背后全程观看了事情的经过和结果。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
郭继业白日里在老夫人这里有美人献茶的故事到了下晌午就被郭继业院里的春华和秋月得知了,具体是怎么得知的先不追究,只是秋月得知之后,气的脸稍都白了,躲在背人处狠狠骂了一顿给自己出气,到底也没能怎么样。
那是老夫人院里,她们被郭继业勒令不能出这院子半步,她能拿那背地里的“小妖精”怎么办呢?
只能干认了。
秋月是个性子外显的,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让人十分好动,但春花是个性格圆滑的,整日里一团和气,谁都不得罪,也谁都不巴结讨好,一副老好人的样子。
她在听说了白日里的事情之后,面上只是笑笑,心里却是焦急了起来。
前几日她就发现了,小公子已经开始知人事了,这事恐怕当天就报到老夫人那里去了,所以老夫人才开始给他安排美人了。
她这么个大活人摆在这里,又是近水楼台的,这小主人初尝人事的巧宗要是被别人给夺了去,她这奴婢可就做的不称职了。
第34章 第 34 章
今日正是十五, 青色的月光没有半点遮挡的洒落人间,映照世间万物的同时,也让魑魅魍魉无所遁形。
这似乎是眼前男男女女的真实写照。
老夫人后堂院中, 屋外清晰可见, 屋内灯燃如火, 跪在堂中的女子青丝披散, 衣衫凌乱,脸白如雪, 唇红如樱,跪在冰凉的地板上瑟瑟发抖,抖的玲珑身段尽显, 看着人的眼神也如小兽一般可怜无助, 其楚楚之态让人心生怜惜。
只可惜,这里唯一的男人还是个青少年,或许还不太懂女人用肢体语言和微表情做出的无声求救, 算是媚眼抛给瞎子看了。
老夫人端坐高台,看着台阶下的女人,有些不确定的询问道:“你是秋月?”
春花:“......奴婢春花。”
老夫人纳罕:“你是春花?老身还以为先跳出来的得是秋月那个蠢丫头,没想到竟是看着老实巴交的你,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忒吓人。”
春花:“......老夫人, 奴婢知道错了,请老夫人责罚。”
老夫人继续道:“老身总说老身那儿媳妇不会调教人,也没有眼光, 这回送了你们两个还算聪明的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她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赶巧了。”
春花脸上露出屈辱的表情来, 泫然欲泣,好似受了多大的委屈。
老夫人继续道:“行了,你那套狐媚本事在老身这里无用,就别白费功夫了,说吧,你这些助兴的熏香都是从哪里弄来的?”
春花和秋月进府的时候,身上带的东西都是经过检查过的,什么花啊粉啊香啊的,那是一律都不准带进府内的,老夫人以为是她和谁勾结弄了这些脏玩意儿,是以问她是从哪里弄来的。
谁知,春花却是道:“这些......都是奴婢自己做的。”
王姑姑站出来呵斥道:“在老夫人面前,你若是胡说八道,不仅你受罚,就连你在洛京家中的亲人和世子夫人都会受牵连,你可想清楚了再说。”
春花摆了这么老一会可怜姿态,早就冻的嘴唇打颤了,既然没人看,索性她也不拿捏着了,此时听了王姑姑的话,便不忿道:“奴婢本来就擅长制香,别说这怡人雅趣的淡香,就是那浓香、烈香、软酥香,只要给奴婢香料奴婢也能做出来。”
春花擅长制香?
王姑姑去看周姑姑,春花和秋月进府的时候王姑姑不在,安排她们的是周姑姑。
周姑姑皱了皱眉,半晌颔首道:“奴婢记得,世子夫人给老夫人来的信件中,曾经提过其中有一位婢女擅长制香,尤其擅长制造佛香,是以特地送来孝敬老夫人的。”
只是当时看到这封信的人不约而同的认为这是世子夫人在为继子房中塞人所找的借口,是以谁都没当一回事的忽略了。
春花和秋月进府之后,周姑姑也没继续询问这两人擅长什么,左右都是给郭继业的人,就是问那也是走个过场罢了。
周姑姑跟老夫人请罪道:“这是奴婢的疏忽,今日险些伤到小公子,还请老夫人责罚。”
老夫人还没说什么,一旁始终眼观鼻鼻观心的郭继业突然开口道:“这和姑姑有什么关系,人将技艺学在手中,怎么用都是她自己的事,春花心性阴诡,谁会想到她会用自己的手艺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