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多,县委扩大会议结束。
这次会议上,除了各自简单汇报巡查回头看情况外,县委主要参照气象、水利、农业、畜牧、建筑、交通等部门统计的数据。这些部门统计的数据,相对要客观于各自汇报,也基本取得了参会人员的共同认可。无论县长讲说相关部门的作为,还是县委书记对回头看效果的评讲,都是参照这些数据。
相比较而言,乔成的讲说要含糊的多,也委婉的多。这既是他不愿多得罪现场一些人,更是他有私心作祟,两个得意属下这次表现最差,他难免投鼠忌器。
而冷若雪却讲的非常直接,也很是尖锐。她没有绕弯子,更没有捂盖子,好就是好,差就是差。正是她这种直言不讳,现场有几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乔成就是其中之一。冷若雪自是注意到了那几人的神情,但她没有一丝同情,反而更多的是憎恶与鄙视。
会议结束了,但人们的评说还会继续和传播。
李晓禾没有过多关心内容品评,而是一回到屋子,便想到了白天的事情。
“叮呤呤”,桌上固定电话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李晓禾快速拿起电话听筒:“书记……好的。”
放下听筒,李晓禾出了自己屋子,奔向书记办公室。在离开时,没忘了锁上自己的屋门。
……
看到李晓禾进屋,冷若雪直接道:“上午听电话里语气,似乎有什么说道。赵成利晕倒是怎么回事?”
“书记,是这么回事。”李晓禾径直坐到对面椅子上,低声讲说起来,“今天早上……”
听完对方讲说的简单过程,冷若雪“咯咯咯”笑了起来。笑过之后,才又说:“这么来看,是那个猪尿泡吓倒了乡书记,他是担心乡里死人,进而担心乌纱帽不保呀,怪不得呢。对了,你刚才说,他醒来以后说了一些事,与信上部分内容吻合,这又是怎么回事?”
“书记,您听听这个,这是问他话时,刑警小张录的。”说着话,李晓禾从衣服口袋取出一个优盘,递了过去。
接过优盘,插到电脑主机上,冷若雪打开电脑,带上了耳机。
在键盘上操作一番,优盘里的声音通过音箱,传入了耳机中,耳机中分别是李晓禾、小张和赵成利的声音,也有周围环境的声音:
李:“赵书记,你从汽车前挡玻璃看。”
赵:“什么?”
“哗”,
“轰隆”,
“哗啦”,
李:“怎么回事?”
赵:“怎么,怎么……”
在浪涛声伴奏下,是录音机“滋滋”的电流声,也有男人的粗重呼吸,显见心情紧张,或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过了大约五分钟左右,再次传出说话声:
赵:“好吧,我说。这条河之所以水流湍急,主要是与河道的走势有关,也与这些矿渣的堆放紧密相关。我在乌梁乡好几年了,知道这条河的情况,以前根本不是这样。以前的时候,这条河一直从右边那里过来,整个河道要长出大约五百米,主要是在这一段绕了弯。经过几次转弯,缓解了河道的坡度,自然也就降低了水流的速度。在前年的时候,也发过大洪水,比这两次并不小,可整个运行非常平稳。
自从去年春天,河道就改了,缩减了整个河道的长度,而且还加大了河道的坡度,水流一下子就猛了好多。从那时候开始,凡是河水一大,必定浪头也大,整个洪水对周边环境影响也就大了好多。尤其从去年夏天开始,在河东侧堆放矿渣以后,矿渣经常堵塞河道,有时是少半幅,就是就是半幅多。这么一来的话,相当于河道再次短距离改道,而且还降了一半的河宽,但河水流量不减,流速相应翻倍,河水对河岸的冲击就太大了。
与之前相比,眼前这段河道的宽度增加了一倍,全是这一年多洪水猛烈冲击的结果。而且河道已经形成东高西低的现状,更加剧了河水对西侧的冲撞,势必会引起更大的河岸垮塌。如果照这样下去,用不了两年,反正照这样的洪水再冲四、五回,洪水直接就进那家居民的院了,房子也保不住,人身安全也会面临威胁。”
张:“上次死亡的两人,会不会是被突然塌陷的泥土带走的?那里好像以前应该是踩出的小路。”
赵:“不知道,这个真是不知道,反正我是不知道。当时我到的时候,乡里已经到了好多人,我只在矿尾村岸边看到死尸。现场自称目击的矿头村村民,也只说是在家里时,好像看到有人在岸边,后来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