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通话,候正坤转过头:“真是想什么来什么,那个万金友找杜正刚了,就在局里。走吧,我们再赶过去。”
“好。”李、许二人答了一声。
然后三人一同出了屋子。
……
候、李、许三人前脚进了局长办公室,杜正刚后脚就到了,在杜正刚身后跟着个男人。
杜正刚一指身后男人:“局长,他就是万金友,说是有事汇报,非要见了局长才说。”
李晓禾注意到,这人真是人如其名,装扮就像个“万金油”:尖嘴猴腮,大金牙,头发中间分出一道缝,一身黑色缎子休闲衣裤,圆口布鞋。这要是放到旧社会,简直就是标准的汉奸打扮,要是太阳穴贴个老式膏药就更像了。
在打量了一番后,候正坤沉声道:“说吧,什么事?”
“什么……”话到半截,万金友收住话头,反问着,“你是局长,大局长,一把手?”
“刚才都跟你说了,费什么话?”杜正刚在旁训斥着。
万金友立即点头哈腰:“局长,对不起,不知者不怪。只是兹事体大,我担心所托非人,这才冒昧一问。”
妈的,还拽上了。候正坤心中暗骂。
“局长,我今天是来举报一件事,举报孝敬沟的藏齐乐。”说到这里,万金友压低了声音,显得很神秘,“他在前阶段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我觉得很蹊跷,似乎有什么阴谋,特来举报。”
见到对方停下来,候正坤冷声道:“一块说完,少故弄玄虚。”
“好,好。”应答过后,万金友继续讲说,“在三月三十号早上,天还没亮,藏齐乐给我打电话,说是如果孟阿洋、褚玉河、于冬生、焦四红四人请假,就都准了,最好能多请给几天。我问为什么,他说那四人给他帮过忙,他也想帮他们一下,还不让我告诉他们详情。结果时间不长,那四个人真就找我了,还说要请五天,我就答应了。当初没往多想,现在我是越想越觉着蹊跷,就来向局长汇报了。”
“三月三十号打电话,今天是四月十二号,你早干什么去了,就没想到蹊跷?”候正坤反问着,“他让你干什么,你就干,这里边有什么猫腻?”
“没,没,早没想到,我没猫腻。”万金友连连摇头,叹了口气,“哎,法律意识淡薄呀。大早上的,一个大老板专门给几个矿工请假,还是别人矿上的,这不合常理。再说了,如果那四个人真给他帮过忙,他就只替四人请个假,这也太小气了吧?
本来这里边有疑点,可是当时只考虑和他认识,他以前倒是给我帮过一个忙,就没往多想,直接便答应了。他给我帮的是正常忙,在以前我资金弄不开的时候,借给过我十万块钱,不过我也给了他二分利息,我和他绝对没猫腻。现在才意识到,有点不对,以后可得长记性了,不能随便信别人的话。”
候正坤“哦”了一声:“前几天,杜队长专门问过你这事,你当时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一口咬定,是因为体谅他们四个,才一下子准了那么多天假?”
“我……我,我当时见那么多警察在,以为他们在请假期间干了为非作歹的事,哪还敢多说?”万金友苦着脸,“当初请假,真的是藏老板让那么干的。”
“说了半天,你光说感到蹊跷,到底哪蹊跷了?”候正坤追问着。
“孟阿洋他们请了五天假,还晚回去了一会儿,回去就被警察带走,到现在都没个影,这不正常呀,这里边肯定有事。我越想越不踏实,怕他们真干了什么事,怕他们牵连我,我这才来的。他们请假出去,是他们自己提出来的,藏老板又提前打过招呼,我只是履行了正常职责。他们都是大人,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要是他们在此期间偷了东西或是打了假,可跟我没有一点关系,我手里有他们的请假条。”万金友给出解释。
候正坤冷哼了几声:“哼哼哼,万金友,会说不如会听的,真是因为这个吗?”
“真,真的。”万金友一梗脖子。
“我可告诉你,做假证是要负责任的,尤其在死人案中做假证,那责任就等同于包庇、纵容、窝藏。”候正坤声音极其森冷,“情形恶劣的,等同于同伙犯罪。”
“我,我,我什么也没做呀。”万金友说话不利落了。
候正坤点指对方:“说。再给你一次纠正机会,最后一次。”
“我,我……”万金友擦了擦脸上汗珠,支吾道,“我听说老藏矿上死人了,就是这四个人的老乡,我真怕他们跟这事有关,也怕跟着沾包。思前想后,这才来汇报的。我这次说的绝对是真的,千真万确。”
“一会儿就变了好几次,怪不得叫万金油呢。”候正坤“嗤笑”着,“那你说,一共死了几个?”
“四,四个呀。”万金友牙齿打颤,“真是藏老板让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