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禾“嗤笑”一声:“哎,人穷志短呀,人穷志短呀。好吧,那就按你理解的办,要是白跑一趟,可是你教唆的啊。”
“不会白跑的,不会白跑着。”秦明生依旧笑容满面。
略一沉吟,李晓禾拿起固定电话,拨出了一串号码。待到电话一通,直接道:“现在来我这儿,叫上张全。”说完,放下电话听筒。
时间不长,一阵脚步声响,然后响起“笃笃”敲门声。
“进吧。”李晓禾看着门口方向。
屋门推开,周良、张全走了进来,径直坐到了沙发上。
“周主任、老张,我和老秦得去一趟省里,还是联系鞋垫销售的事,今晚上走。要是快的话,后天上午就能回来,慢的话,顶多也就再晚一天。现在乡里工作这么忙,老葛又在家养伤,按说不应该两人一块出去,只是这事又不得不尽快处理。所以只能再多辛苦二位,政府的事就全靠你俩了,有什么事商量着办。周主任多侧重政府日常工作,老张多关注项目、对外业务这些,不要求二位必须处理,别误事、别出事就行。”李晓禾直接讲说了叫二人来的目的。
周良马上表态:“乡长,你和秦副乡长就全力去联系业务吧,那是大事,也非常紧急。家里有我和张副乡长,你就放心吧,保证不会出岔子的。”
“乡长,没事,有周主任主持全面,我做具体工作,就相当于一个代理总指挥,一个代理执行总指挥。从到乡里工作开始,就一直奉命行事,还没做过执行总指挥呢,这次正好可以很好的展现一下我的领导力。我一定珍惜这次机会,指定把所有事都处理妥妥的,就在家里等着你和老秦胜利的消息了。”张全连说带比划。
看着张全煞有介事的架势,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虽然张全一副调侃语气,但李晓禾知道,这人有财税人员的严谨,做工作一定会非常谨慎。周良常年当办公室主任,性格也谨小慎微,两人指定会看好这个家的。之所以专门找二人,既是做一安排,也是对二人的尊重。现在已经讲说明白,就等着晚上到县城坐火车了。
……
东方天际早已大亮,蜿蜒的铁轨长龙上,一列火车正向省城昌兴方向进发着。
李晓禾睁开睡眼,看到外面天色,知道离省城不太远了。再看对面上铺的人,正“呼呼”睡的香甜,不禁微微的笑了。
昨天一天,秦明生就兴奋的不行,晚上上火车后,依然躺那翻来覆去。李晓禾睡了两小觉的时候,发现对面还“翻拍子”呢,看现在情形,应该是睡踏实了。
虽然感觉秦明生情绪太过亢奋,但李晓禾也无法笑话对方,自己何尝不高兴?孙雨晨在电话中看似说的生冷,但主动回过电话来,其实就是一种积极信号,否则直接不接就可以了。同样,虽然孙雨晨的语气又冲又硬,但确实没有把话封死,否则只要一句“你们别来,我肯定不见你们”就可以了。
现在手里压了那么多鞋垫,能试的方法都试了,能找的商家也找了,但却没有任何结果,连一丝希望都没有,李晓禾都快愁死了。在这种情况下,孙雨晨还给留出了能够幻想的空间,他当然觉得弥足珍贵了。这个微弱的光亮虽然虚无缥缈,但他也必须要做好十足的准备,去迎接这可能存在的光明。
这次到省城,他们带了好多样品,每个大类中的任一小类全拿了。为了方便展示和介绍,更为了方便对方了解和验看,还专门把同一大类商品做到一个展板上。当然不是那种非常正规的硬展板,但也足以达到想实现的效果。
除了样品,资料也带了一些。这些资料中,有近几天做出的产品资料,也有先前乡里的一些宣传页。当然也不是什么都拿,李晓禾还专门做过一些甄选,而且对所带资料再次进行了熟悉,把书面语句转化成了口述语句。
不但样品、资料都带了,对自身也进行了一些打理。虽然李晓禾没像秦明生那样一身新,但也绝对是出差所用行头,而且也专门理了发,还和秦明生在县城洗了澡。为此,李晓禾还特意调侃,应该斋戒三日,才更显心意诚恳。
想到这次所做准备,李晓禾充满了信心。当然不是对这次的结果有信心,而是对己方的准备信心十足。这种信心一直从乡里到县里,又从县里到火车上。但现在看着外面栋栋楼房,感受着省城越来越近的气息,心中的自信忽然动摇了,而且还非常不踏实,可又说不清为什么。
长长的呼吸了两通,先前的自信依然没有找到,反而还带出了丝丝紧张。我为什么会紧张呢?看来是对这件事太重视了,才会如此患得患失吧。
“乡长,早就醒了?”对面上铺的秦明生说了话。
“也没多大一会儿。”李晓禾掐断了思绪。
“会昌站马上到了,火车已经进站,请到站的旅客做好下车准备。”播音员的声音适时发了出来。
李晓禾、秦明生不再迟疑,立刻从二层跳到地上,拿好行囊,走到了过道中。
几分钟后,火车稳稳的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了。
随着人流缓缓经过通道,步出车门,双脚踏在了实地上。李晓禾驻足四望,心中暗道:昌兴,我又来了。
也难怪李晓禾心生感慨,算上这次,为了鞋垫的事,双胜乡干部已经是三进昌兴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