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俞生眼神殷殷切切,许惟没忍心辜负他好意。
等她都吃完了,蒋俞生自己才吃了另一个。
他背上背着警察送的书包,里头有画笔和本子。他吃完香蕉把书包打开,取出一副画给许惟看。
画纸上是件花裙子,比他上次画的那件更好看。
他拿出笔在画纸底下写了几个字:你喜不喜欢这个?
许惟点头:“喜欢啊,很好看。”
蒋俞生似乎松了一口气,黑眼睛晶亮,他又飞快地写:那我买这个给你。
许惟很配合:“好啊。”
钟恒:“……”
许惟没注意他,问蒋俞生:“你现在住在哪?”
他写给她看:警察那里。
许惟:“害怕吗?”
蒋俞生摇头。
许惟没再问。
蒋俞生对这一切似乎无知无觉。他没有提起蒋丛成,也没有表现出其他的情绪,他仍然专心地在给纸上的花裙子添颜色。
大概待了半个多小时,蒋俞生就被女警带走了。临走前,他把那副画留给许惟。
钟恒送他们出门,走回来说:“那天是这小孩打的电话?”
许惟点头:“嗯。他好像是蒋丛成捡来的孩子。”
钟恒点点头,懂了。
难怪那天电话里都没人说话。
“他跟你处得很好?”钟恒瞅着那副画。
许惟点点头:“嗯,还好。”许惟把画放下,对钟恒说,“我明天去见一下方玥。”
钟恒一听脸色立刻就变了:“你见她干什么?何队说的?”
许惟摇头,“跟何队没关系,是我自己有些话要问她。”
钟恒看着她,不吭声。
许惟说:“你别担心。”
钟恒怎么会不担心?他想起方玥对许惟做的事,杀人的心都有。
“那样的人,你还拿她当姐?”钟恒定定地看着她,眉头蹙紧。
“没有。”许惟说,“钟恒,我跟那个家牵扯了二十八年,我跟她也是,或许应该做个了断。”
钟恒低下头,沉默了一会:“你现在身体不行。”
“没关系,伤口都不出血了,我精神也不错。”许惟说,“我想早点结束。”
钟恒低下头,没有再拦阻,他知道她主意已定,劝不住。毕竟她才是当事人,她是什么感受,旁人没法体会,更没资格代她做决定。
“我跟你一道去。”他说。
“好。”
这事情就算说定,晚上何砚的电话也打来,说好第二天早上他安排车来接。
钟恒挂掉电话,脸色一直不好,有点儿躁。也许是今天得知她要见方玥,他压下去的郁气又涌上来。
他去卫生间冲了个澡,回来时,见许惟靠在床上看他买回来的杂志。
他坐在凳子上擦头发,看她慢慢翻着书页,平平静静。
等他擦完头发,许惟也翻完了。
钟恒把床摇下去,“睡觉了。”
他仍然坐在凳子上。
许惟说:“你今天上来睡,我伤口没那么容易碰到。”
“真碰到流血了怪谁?”他调好室内温度,给她盖上被子,催促:“闭眼睛。”
许惟没听。
钟恒本来心里就不安稳,给她这么一闹,更难受:“许惟,你他妈就想拿自己身体不当回事是吧?横竖你不心疼,疼死的都是老子。”
许惟蓦地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