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唔唔的啦,本来就是这样。我家与虞家,中间的破事儿太多了,想做纯臣也是做不得的。李家就不同了,他们就一开始就没有这么多的麻烦。”
山璞道:“所以,姐夫便很重要了。他有兵,还不少,皆是能征善战之士。有忠义之名,就有人望,会有很多人看着他的行事来决定自己的选择。”
颜神佑的脸色变得很不好。
山璞继续道:“得跟临安说一声,好歹劝服了他才好。眼下的情形,咱们很缺人,他不好闲着的。我就怕他因为这小皇帝死了,弄得心灰意冷,就此袖手旁观。如果是京城变乱的时候,小皇帝已经死了,他还能一腔热血想着报仇。这一二年的搓磨,临安朝廷又不争气,他也该看出来……这里对那个朝廷,并无敬意。小皇帝活着,一切都好说。死了,哪怕是别人弄死的,他心里也会有芥蒂。”
颜神佑道:“且看阿姊能不能说服他吧。”总觉得颜希真会有办法的。
山璞赞同道:“也是,有些话,我们说,倒不如他们自家人说来得方便。”
颜神佑低应了一声,琢磨着是先跟楚氏聊聊,还是先给临安写信。山璞却收起了“对说老婆亲戚坏话的担心”,开始琢磨着:要怎么样才能搞死阮梅呢?
没错,虞堃黏黏乎乎的让他恶心了,可归根究底,最近这件大事儿还是阮梅这个神经病惹起来的。有个神经病惦记着他老婆,这可不是什么让人能够开心得起来的事儿。不搞死这个神经病,谁知道他还会不会憋着什么坏呢?
山璞站起身来,踱到地图前面,盯着京城开始发呆。能夺回京城就好了,京城历年经营,金城汤池。又有武库敖仓,内外府库,历代典籍,四周人烟茂盛。南面就是颜肃之的地盘,是一个很好的北上基地。
能够光复旧都,也是一件很有象征意义的大事。颜肃之又许了诺言,要让虞堃归葬京师。不论从哪个方面来看,京城都必须在近期拿下。
颜神佑则拿定了主意,先跟楚氏见个面儿,商议好了再跟临安那里发信。见山璞正对着地图发呆,轻轻说一声:“我先去见阿婆。”山璞下意识地点点头,颜神佑便出了书房,命人在外面守着,不许去打搅山璞。
相府。
楚氏似乎正在等着她的到来。室内闲杂人等已经清了,颜神佑一进来,就有热茶奉上了。颜神佑见状,也不客气,跟楚氏问过安,便坐了下来。
楚氏揉揉地眉心:“为了临安的事来的?”
颜神佑道:“正是,不止是临安,还有以后。”
楚氏道:“慢慢说。”
颜神佑便说了李今的事儿。楚氏叹道:“那孩子是个直肠子,他的心眼儿,不及山小郎十分之一。”
颜神佑心道,这是夸山郎呢?还是在损我老公?只听楚氏续道:“就是心眼儿太直了。这样的人,劝起来也是容易也是难。”
颜神佑看着茶盏里往上冒出来的蒸气变幻出奇怪的图案,轻声道:“他要是就此消沉,又或者不肯出仕,不知道天下人会怎么想了。”
楚氏道:“这可由不得他。”
颜神佑道:“谁还能强迫他不成?便是阿姊,怕也只有劝着的。小皇帝是他救回来的,忙里忙外,人还是死了。还生出这许多事端来。换了我,也要难受一阵儿。再说了,阿爹又累月不朝,难保他不会有什么想法儿。人一死,有万般不好,也都人死债消,提起来也就只有好了。倒是我,先时恨这小皇帝磨磨叽叽,现在也觉得他可怜了。何况于李今?”
楚氏道:“你阿姊与他夫妻日久,总能摸得着他的脉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