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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会治安。另外,市长谨以对这起事故中的遇难者表示沉重哀思……”市长办公室的电视中正好放着这则新闻,随后电视被市长调成了静音,市长转身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局局长,王牧禾。

“这个,王局长。”市长搓着双手,像是被这件事扰得不安,“从现在起一直到犯罪分子落网,我的安全就交给你们了。”他看了看王牧禾身后的几名便衣,各个英姿飒爽,想必都是警局中的精英,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们警方一定要给人名群众一个满意的答复啊,恩?”

“那是当然的,职责所在,市长。”王牧禾点点头,目光停在市长办公桌上的装饰品柜上,那里自然放着市长最喜爱的古玩鼎。

“以后将由我直接负责您的安全,请市长放心。”王牧禾强忍着自己内心深处的笑意。

(四)

他躺在地上翻了个身,不小心碰倒了脚旁的啤酒瓶,剩余的液体倾泻出来,沾湿了他的衣裤。

他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厚重的窗帘外刺进明亮的阳光,于是扒着身后的沙发从地板上晃晃悠悠地站起身,走到窗户边,“哗”的一声把窗帘拉开,大晴天的阳光使他立马遮住了双眼,他扫了眼身后地板上茶几上沙发上的烟头酒瓶饭盒以及各种垃圾,没有心思打扫,只是走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用水对着邋遢的脸上冲着。

房东在楼下听到了动静,赶忙走上来,打开了他的房门。房东是个妇女,看上去50多岁,臃肿的身材和犀利的眼神像极了某部电影中的包租婆,他也这么觉得,但是记不起是哪部电影。

“诶我说小郑啊,这个月的房租又要交了啊,你倒是快点拿出钱来啊,不然老娘不客气。”房东瞪着他阴阳怪气地说道,这种声音让他想把昨天晚上喝的酒以及所有的下酒菜都吐出来,他关上了水龙头,双手撑在洗浴池上说:“不是离月底还好几天嘛。”

“离月底!”房东的表情夸张的有点扭曲,像是听到了什么千古奇闻,这使得她的声音更加滑稽,“你上个月的就没交了好吧!你看看,啊,看看这屋子被你弄成啥样了,就这你还拖房租,啊?还月底!想得美!”

他甩甩头,水珠洒在了四处,身后的房东见他没反应,上前一步用手揪着他的衣服,脸上的厌恶之情就像拎着垃圾袋一样,她的声音冲撞着他的耳膜,让他有点吃不消:“没钱是不是,啊,是不是没钱?我跟你说,老娘这儿不是收容所,你要么交钱,要么啊,他妈的滚蛋!”

“知道啦!”他回过头冲着身后肥大的身躯吼了一句,房东吓了一跳,但泼妇骂街的嗓门立马又提上来:“哎哟,你是想怎么样啊?还跟老娘瞎嚷嚷。”

他不愿再听这恶心的声音,于是他铁青着脸把房东往门外推去,大声责骂的房东想利用自己秤砣一般的身材堵住门口,但无奈眼前流浪汉般的男人力气太大,一步一步失去自己的领地。

他用尽力气把身前的肥女人往门外一使劲,后者便摔倒在对面的楼梯上,他随即重重的关上了房门。

门外房东仍在骂着街,嘴里不干不净:“你个杀千刀的,不要脸地赖在老娘这不走,我跟你讲,你要是再这么耗着,我让你好看!”发完怒气的她又哭丧着脸喊道,“哎哟,命苦哦!我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摊上这么一个要死不死的家伙!”

死人,你才是个死人。他的醉意没有完全醒,靠在门口醉醺醺地想着,“还有你个贱女人,你们都是贱女人,都得死,等我成了神之后,哼哼,你们都得死。”

他曾经很风光,被人身前身后地称作“郑总”,但是为了一个女人他私自挪用了公司的巨款,正准备和自己的她远走高飞之时,回到家的他却发现家中早已被不知踪影的她席卷一空,钱,存折,首饰,古董,什么都没了。空荡的大屋子内飘荡着他绝望的快意的笑声。

“老子总有一天要找到你,把你千刀万剐!”逃出众人眼球的他如今隐姓埋名,寻找着自己恨入骨髓的那个女人,公司也已经报了案,他有时偷偷回到自己曾经的家时,会看到有**进进出出向其他的居民询问着什么,这让他只能蜷缩在这个贫民窟一样的城市一角,身上不多的零钱也很快花光,“老子之前何等风光,被你弄成这幅摸样,哈哈。”

前几天,也是喝得酩酊大醉的自己仿佛见到了神,在他的印象中,好像神说杀了九个人就能够接替神的座位,能够操纵时间和空间。他拍了拍自己沉重的大脑,随之而来的大笑让自己止不住的颤抖,“哈……我要成为神,让你跪倒在我的面前,让你求我,求我痛痛快快的杀了你!哈哈,你给我等着,贱女人。”对他而言,这贱女人不光是骗了他的钱财让他现在贫困潦倒,沦落到被这么一个没有教养的肥婆训斥,更重要的是,她欺骗了他的感情,这让他发誓要将她碎尸万段。

“你等着……”他困意来袭,跌坐在地板上,渐渐响起了鼾声,不远处的茶几上,放着一把他刚买来的大砍刀,散发着一丝邪意。

(五)

梁平辉坐在试验台前,双眼呆滞地看着眼前空空如也的桌子,他又在想他病逝的妻子了。

前几天是妻子的忌日,他带着女儿梁佳嫣去墓园里看望了一下她,照片上的她一如平时的笑颜如花,可这一走,就是十年。

自己是一个医学教授,天天在大学的课堂上对着台下的学生讲课激丨情澎湃,或是在实验室以造物主的身份调教着病毒细菌微生物,可是自己的爱妻却死于疾病,这一切,究竟是有多可笑。失去爱妻的梁平辉着实萎靡了好一阵子,最后才在自己女儿以及所有亲戚好友的鼓励下才从阴影中走出来,连自己年幼的女儿都会摇着自己的手臂娇滴滴地喊道:“爸爸别难过了,我唱歌给你听。”自己还有什么资格一蹶不振呢。

他以为此生再也不能见到她了,再也不能见到她甜美的笑容,听不到她清脆的歌声,看不到一家三口亲密地出现在家中,公园里,游乐场…他一直这么认为,他也用这十年掩埋住了这层伤痛,和女儿平淡地过着日子,接下来的日子,他觉得就是看着心爱的女儿长大,然后帮她挑一个好女婿,然后抱着孙子,抑或孙女。

他认为生活会一直这么波澜不惊,他会很满足自己仍然拥有一个优秀的女儿。

但是神的出现毫无征兆地打碎了这份平静,不留一丝余地。

当神说出杀光其他游戏者的获胜方能拥有操控时间与空间之力时,他能感受到这句话对于自己的冲击,这无异于当初第一次见她时的震撼,梧桐树下,约定此生,君若不离,我定不弃。

他看着神,面无表情,但心中已经满是涟漪。

自己能让爱妻复活,又或者可以把时空调整,不管怎样,只要能够成为神,能够获得那份力量,他耗尽任何代价都在所不惜,除了他的女儿。

他站了起来,脱下实验外套,走出实验室锁上了门,他想回去给女儿好好烧顿饭。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神一连给出的几个信息,他都找不出线索,青铜鼎?这座城市是一个早年被古董热潮席卷过的老城,最不缺少的就是古器点,难不成要自己一家一家地找线索,他叹口气,摘下了眼睛,连日来他都没有休息好,回到家除了关心一下女儿,剩下的时间他都在翻着过去两人的照片,他的手拂过那些经历过岁月的记忆,有些材质已经微微发黄,他看着照片中的她明眸含笑,常常咬着衣襟哭得像个孩子般。

自己明明是个弄医的啊!他抓着自己的头发,把头埋在胸前,哭笑不得地想着。如果不是当时三十出头的自己忙于工作,天天呆在实验室,无暇顾及妻子,如果自己在家听到了妻子异常增多的强忍着的咳嗽声,如果自己能发现卧室厨房客厅废纸篓内的咯血,哪怕只是一次。这些现象都会引起他的注意,妻子的肺癌也不会已经转为晚期自己才如梦方醒。

多年来积蓄的泪水与不甘,如今一起喷涌出来,化作一股股充斥全身的力量,但是他却不知朝哪儿施展。

第二个信息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那是一道正在进行中的车辙,缓缓地开往不知名的地方。但是之后的一个信息,却让他眼前一亮,那是一片绚丽的烟花,美得勾人魂魄。

他突然记得之前大学时,寝室中有个人被唤作“老刘”,老刘个子高高的,挺瘦,虽然学的是什么文学专业,并且利用自己花费三天、充满深情的情书成功地拐到了自己的老婆,但是老刘这人满脑子都是创业,他想发财,而且他有这个天赋,他记得老刘毕业后下海经商,就是做烟花生意的。当初自己和妻子新婚大喜时,老刘还送来了满满一车的烟花,让众多宾客大饱眼福,只是后来,大家都忙,渐渐没了联系。

会不会,这个烟花和老刘有关呢,他只是莫名的有这种想法,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或许这就叫直觉吧。

他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道世事无常,老刘的工厂出了事,几年的家当赔的一干二净,老婆也跟着别人跑了,最后好像跑到了国外闯荡。他后悔自己当初没能知道,即使帮不上什么忙,但至少也能像当初大学生活一样,在天台上两人喝个一醉方休。

但是老刘还有个女儿,继续生活在这个城市,好像还和自己的女儿是校友。

他按捺不住心中的繁杂,想要立刻验证脑中的猜想,这时,他被召入到神的身边。

“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神微笑着,看着眼前憔悴的父亲,“或者是对我问的?”

“我,我以前有一个朋友……”他真正面对居高临下的神时,才发现自己竟然紧张地,又或是激动地说不出话,“他叫老刘……”

神一摆手,不耐烦地打断他,“问你真正想问的,5号。”

他深呼一口气,大声说道,“我想问那个烟火代表的游戏者……她是不是老刘的女儿!”他曾经也想过会不会是老刘自己,但神之前已经说过所有游戏者都来自同一个城市。

“真有趣,这么快就忍不住了?”神双手交叉握拢,不知是嘲讽他的愚昧还是在赞赏他的眼光,“你真的要确定么?”

神之追逐的游戏规则之一,就是游戏者可以向神询问自己对于其他游戏者身份的猜疑是否正确,如若正确,那么神将点头应允,被确定的那名游戏者也将受到一个名为“deadend”的死亡讯息,可是如若不正确……

“我会向其他游戏者额外提供一条关于你的信息。”神见他半天不说话,再次问道,“你真的确定?”

这就是规矩,要么百分百得到确定,要么将自己置于险境。

为了爱妻的回归,梁平辉不考虑那么多了,他看着神的眼睛,咽了咽口水,坚定地点下头

“嫣嫣,如果爸爸回不来了,你要原谅爸爸的不辞而别。”他这么想着,如果自己再暴露身份的话,那他无疑将成为众矢之的。

神挺了挺身子,安然地享受着梁平辉急切而又焦虑的眼神。

与此同时,刘婉怡躺在沙发上,手中杂志上突然浮现出深黑色的字样。

“deadend”。

(六)

晚饭后的时段,正是茶楼中人声鼎沸的时候,四处腾起的热气能够很好地驱寒。客人熙熙攘攘地穿梭其中,悠扬的旋律盘旋在房顶,宽敞的雅间内,黑白两道的人汇聚一堂。

“哈哈,苏老板,好久不见,近来可好?”王牧禾一手斟茶,看着苏文客套地笑着。

“托您的福,无恙。”苏文听到“苏老板”这个称呼时嘴角翘了翘,自己要是干买卖,那干的都是人命的买卖,“不知王局长是因何事,竟然有闲情雅致到我这小店与老兄弟小叙?”

“这是哪里的话,苏老板说笑了。”王牧禾品了一口茶,又用手捋了捋不多的头发,让它们顺顺贴贴地摆向一边,“只是小弟最近听说苏老板在做这个生意,有点小道消息,还不知苏老板是否愿听。”

说完,便从口袋中掏出一尊工艺鼎放在桌子中央,它的做工很粗糙,但这仍然使屋内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苏文往身后靠了靠,小弟们知趣地离开房间,站在门外放哨,只留下正面谈交易的俩人。

“王大局长真是消息灵通。”苏文点上一支烟,眯着眼看着王牧禾,“不过你不会是想把这种货色卖上一个好价钱吧?这种买卖可是会亏本的。”

王牧禾没有接他的话,他知道像苏文这种混黑道的人,只想听利益,其他的废话都没用,他下意识地看看紧闭着的房门,身子靠过去压低身子说,“市长是个爱好古器的人,特别是这个。”他用手指敲了敲桌面上的鼎,苏文稍微来了点兴致,伸手弹了弹烟灰,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市场纵火案发生后,市长不知为何要求我们警方出动最大的努力来保障他的安全,我已经弄好了,他身边都是我们的人,随时可以下手。”王牧禾笑笑,“就是不知苏老板愿不愿意做这笔买卖。”

“对方可是市长,你这大局长当的不要命了?”苏文不太相信眼前这只老狐狸,王牧禾虽然奸诈,但是个胆儿小的人,不知为何今天突然有了这个主意。

王牧禾却一改往日见风使舵的懦弱个性,他愤愤地说道:“什么市长不市长,他妈的一个比一个黑,不瞒您说,苏老板……”他坐直了身子,又捋了捋自己的“地中海”,那股精神劲儿就像运筹帷幄的将军一样,“我已经把我老婆孩子办好移民啦,加拿大,下个月就动身,在这之前,咱一起再弄一笔,事成之后,老规矩,五五开,从此我就远走高飞啦,等到那时还请苏老板有空去我那做做客。”

“哦?这么说的话,这笔买卖不小。”苏文将烟头暗灭在玲珑剔透的烟灰缸内,那仅存的一丝光亮做着最后的挣扎,接着化为几缕青烟,“跟我再讲讲,市长关于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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