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
(七)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神都让刘婉怡待在自己的身边,看着过去自己的一举一动。
有时候刘婉怡会觉得神是不是因为不死的缘故所以如此无聊,但更多时候,她是在紧张地盯着过去录像,看着从前的自己,做着从前的事情。很奇怪,一连许多天,她只看见自己一如既往的一人上学放学,课间也只是在草稿纸上胡乱涂写着什么,却丝毫没看到沈翔的身影,这种情况要是放在平时,她早就过去拉着沈翔耳朵说他窝囊废了。
但是此时,她倒是长舒一口气。
录像中的自己正躺在床上胡乱地翻着杂志,似乎并不为马上临近的质检感到着急,也难怪,没有父母的期望罢了。神的指头敲了敲宝座的扶手,录像消失了。
“算了,再看也没什么新鲜的了。”神平静地说,但他身后的刘婉怡警觉地听出了神的失望,“你回去吧,我想歇歇了。”
“好。”刘婉怡高度紧张的神经此刻才得以放松,她召出空间裂痕,退回到了自己的领域。
裂痕闭合,神之领域内再次变得安静起来,神一手撑着下巴,转过头去仿佛看着刘婉怡的背影,眼中是捉摸不透的光芒。
傍晚的天空犹如静谧的海洋一般,那种浓厚、纯净而又深邃的深蓝色让梁佳嫣看得陶醉其中。突然房门被打开,她连忙端正姿势,假装写着作业,爸爸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嫣嫣,复习得怎么样了?”梁爸爸慈爱地看着眼前长大的女儿,自从妻子不幸病故后,女儿就是他唯一的寄托,他看见了女儿书桌旁的相框,里面是一家三口幸福的表情,那年自己的嫣嫣才上小学,妻子去世后很长一段时间自己都要哄着哭成泪人喊着要妈妈的她,转眼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这个周末是你妈妈的忌日。我们早点起来,去看看你妈妈。”
“恩,好。”梁佳嫣也撇过头去看着相片,她记忆中有关妈妈的片段已经很是模糊,但她记得睡前妈妈经常给她唱歌,那个动听的声音直到现在还会在她梦中响起,她回过神来,问道,“对了,爸爸,你吃了饭么?”
梁爸爸工作很忙,平时经常顾不上吃饭,他是医科大学的教授,也是个科学家,半科研半教学吧,再加上自己的妻子曾经也是位大学老师,因此他们对于梁佳嫣学习上的事情抓得很紧,这也使得梁佳嫣在和沈翔交往时只能偷偷的,生怕被发现。
“在实验室和同事们吃过了。”梁爸爸微笑着拍拍女儿的脑袋,“你好好看书,我出去了。”说完便转身走出女儿的卧室。
房间内梁佳嫣正对着一道计算题打着草稿,她听着爸爸走进书房关上门的声音,她知道这个时候,爸爸喜欢一个人静静地,翻着过去的相册。
作业写的差不多了,她掏出手机,给沈翔发去短信。
“你在干嘛呢?”
梁佳嫣的思绪从习题中脱离出来,她想着和沈翔的点点滴滴,初中时第一次考试沈翔便考了第一,这让身为班长的她也不禁对这个毛头小子留下了印象,初二时,他们成了同桌,于是渐渐熟了起来,成了好朋友,腼腆的沈翔其实很话痨很幽默,总把自己惹得发笑,有时却又很体贴很关心她,她还因为沈翔出生比她早一个星期而成天喊着人家“哥哥”,并以此经常敲诈他的零食。初三的时候他们开始通信,也就是把一些想说的话夹在本子里互相传着,那些满是沈翔笔记的纸张还被她好好的藏在抽屉底下,梁佳嫣经常会拿出来看看,但沈翔一直没有说出梁佳嫣想听的话,反而沈翔的很多好兄弟已经舍生忘死的当了炮灰。
“为什么你连理都不理他们了呢?”当初的沈翔十分不解,明明之前还是玩得很好的朋友,就因为这个被打入冷宫,这让大家再在一起时很是尴尬。
“你很烦诶。”每次听沈翔这么问的梁佳嫣都是白他一眼,继续听着课,或是做着题。后来沈翔又在信里问道:“到底怎么样你才会理那些对你表白的人呢?”
“如果是我喜欢的人对我说,我就不会不理他。”梁佳嫣在回信中写着,她很希望沈翔能够勇敢地说,但她一直没等到。这时的沈翔往往是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心里想着:“我这么普通,梁佳嫣不会喜欢我的。”
直到错过了太久,到了高中,两人才走到一起。
手机震动了两下,是沈翔的短信,梁佳嫣不自觉的流露出开心的表情。
“没什么,做作业,想你,被你想。”
“切……”梁佳嫣嘟嘴哼了一声,但是笑容却更加得灿烂,“谁想你呀,真是的。”
(八)
沈翔在书房中看着杂志,课本被摆在书桌上盖住半边杂志以便对付现在正在卧室内看电视的爸妈突然查岗。他这几天没有去找刘婉怡,因为他相信很快她就会自己找上门来。正当他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床上的手机吱吱的震动起来,他起身拿起手机,是梁佳嫣的短信,沈翔吃了一惊,他咬咬嘴唇,感受着自己又加速的心跳。果然,还是无法很好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你在干嘛呢?”短信显示着。
已经很久没有收到梁佳嫣的讯息了,他这么想着但又立马释然了,现在的世界还是处在以前的时间轴上,还是那个充满着美好的时候,他想着梁佳嫣的摸样,决定既然已经时日不多,那就别再有遗憾,他想要放下脸皮主动一点,说不定这样可以让未来变得不一样。
“没什么,做作业,想你,被你想。”他迅速的按着按键,将短信发过去。
这时他听到了异样的声音,转头一看原来是时间裂痕后的刘婉怡,女孩的脸色铁青,但这无碍于沈翔激动的心情。
“啊哈,是你啊,好久没来了!我……”沈翔兴奋的叫道,但妈妈的声音却从走廊那头的卧室中传来:“怎么啦,儿子?跟谁说话呐。”
沈翔吓了一跳,他呆了片刻,赶紧朝门外匆匆说道:“啊。没事没事,打……打电话呢,和同学。”然后听到妈妈“哦”的一声后,他连忙回过头看着刘婉怡,压低了声音,“你怎么忘了静止时间?”
“我不能了。”刘婉怡摇摇头,她看到沈翔疑惑的样子,严肃地说,“神这几天一直在监视现在的我,我想他肯定发现了什么,或许已经知道我把你送了回来。所以我不敢再动用额外的能力,这会让如今的状况雪上加霜的,所以不好意思。”她看看门外没动静,又问道,“你这几天怎么没有接近我?”
沈翔看着刘婉怡渴望获得答案的眼神以为是来怪责自己的,但是当他把原因说出来后,时间裂痕那头的女孩却说了声谢谢。
“还好你没来找我,所以神监视了这么久,都没能抓到把柄。”刘婉怡庆幸的说道,眼神中充满感激,“你救了我,也救了自己。”
“啊?”沈翔诧异的听着刘婉怡说完,他不敢相信自己一个小小的决定竟然关系到自己的命运,那么要是这几天他不是敬候佳音而是主动出击,被神看见了那么后果会怎样呢,他没有继续想下去,只觉得自己身旁满是凶险,稍微一不注意就会跌进深渊。
“我走了,待久了神会注意,我们现在得更加小心了,以后如果不能来找你,我会想其他的办法通知你事情。”刘婉怡说完便离去了,留下沈翔一人深思着。
他看不进书,便来到客厅倒了杯水喝,妈妈听到动静又关心着自己的儿子:“乖儿子啊,你饿不饿?”
“不饿。”
“恩,劳逸结合。”爸爸的声音又传来,“看久了就出来歇一下。”
“知道。”沈翔突然很想哭,爸妈这么关心自己,但是自己却那么无情地抛弃他们,那如果现在的自己又死了呢,沈翔握紧拳头,他暗下决心,自己已经让父母为他痛苦过一次,他不想要第二次了,所以他一定要坚强地活下去,哪怕前方都是荆棘。
第三篇
(一)
王牧禾坐在办公室的皮椅上,双手抱在胸前,窗外的夜幕已然拉开,无数点灯光将黑暗中的城市点缀成银河一般璀璨,他的电话在震动了两下后响起铃声,他看了看号码,按下接听键。
“喂,老公,还不回来么?”电话那头妻子贤惠地问道,“菜都凉了,我刚刚给你热了热。”
“啊,局里还有点事,你吃完了先休息吧。”他说完就挂了电话,不理会那头妻子的失落,他这样做并不是因为夫妻感情不好,而是刚刚的事情,太怪异。
“时间与空间之神,还有,神之角逐?”他端起茶杯抿了口茶,办公室门口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他的思绪,“进来。”
门打开,外面站着个穿着警队制服的小伙子,看起来只是二十出头。他挠挠头,恭敬地说道,“局长,档案都整理好了,那我……”
“啊,小赵啊,辛苦了,你先回去吧。”王牧禾挥挥大手,那边小伙子说了声“局长再见”便退去了,房间内再次留下王牧禾一人。
一听王牧禾这个名字,让人想到了无非就是放羊种田,事实也如此,农村的老人给孩子起的这个还算洋气的名字也只是为了孩子长大以后能够好好地放放羊,种种田,娶个媳妇传宗接代。但是这孩子从小性子就倔,又好强,学习也是,打架也是。一步步从走出村头开始,竟然当上了**局局长,这在不大的村子里产生了轰动,王牧禾也自然成为了家乡父老眼中的传奇人物,每年都要衣锦还乡一次。
就在刚刚,他还在计划着马上过年,准备携妻带子回老家看望一番,顺便把村头的学校加盖一下,他就是从那里走出来的。但是一瞬间他却不可思议地进入了所谓的神之领域,还被自称是神的家伙要求参加一出杀戮游戏,奖赏是继承神的资格。
他的第一感觉是不可信,更何况他是堂堂**局局长,杀人这种事,那是知法犯法,罪大必诛。但是后来他动摇了,因为成为神之后将拥有操控时间与空间的能力,这对于好强,渴望权力的他是充满诱惑的。
“管他呢,我也是没办法的,”王牧禾挠挠肥厚的下巴,多年的仕途让他发福得失去了早年精瘦的摸样,他此刻正为自己即将因对权力的追崇而开始的罪恶寻找借口,“我不杀别人,别人也会来杀我的,我只是为了生存……”
他想到神给的某一位游戏者的信息,那是一尊鼎,那又意味着什么呢,他苦思冥想。
(二)
“文哥,大半夜的这么急着把我们叫来有什么吩咐?”午夜中市区某个知名饭庄的豪华包厢内,空调正卖力地工作驱赶着寒意,这里聚集了许多面相不善的健硕男子,一名坐在靠门处,穿着黑背心的络腮胡豪爽地说着,对面一个被他称作“文哥”的男人低沉着脸,手上摆弄着一个袖珍的古玩青铜鼎。
苏文,这么儒雅的一个名字,绝对让人想不到会是叱咤本市的最大黑帮头子之一,但是他狠毒的作风确实是黑道上的共识,小小的一个混混,凭着一身是胆的魄力和老奸巨猾的头脑,先是被大哥欣赏成为身边的左膀右臂,而后又在内讧火拼中灭掉了自己的大哥接着自己取而代之,这么多年过去,他的势力伴随着自己的伤痕不断扩张,黑白两道都要敬畏他三分,其中就包括本市的**局局长王牧禾。
苏文沉默了半晌,“啪”的一声将手中的古器摔在桌上,他的语言从来精简,但去能够让人不寒而栗:“你带上人,给我抄了所有的古董店,我不要钱,只要活人,速度办事。”
“这…这是为啥呀,要人不要钱?”络腮胡犯着迷糊,但是却撞上了苏文毒蛇般的眼神,立马答应道,“好好,文哥发的话,我们上刀山下火海都不怕,绑几个人来那是轻而易举的,文哥您让我办事是瞧得起我,你就等着我给您报信吧。”络腮胡起身,回过头对着自己的手下一招呼,十多个人整齐地一鞠躬,出了门。
“文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苏文身边的马仔俯下身,看着自己闭目深思的老大,紧张地问着,但是苏文只是抬起一只手,示意他别再说话。
“我们回去。”苏文睁开眼,站起身,身边的小弟连忙将皮大衣披在他身上,一刻不敢怠慢。
(三)
市长回到家,和妻子打了声招呼后,立马走进书房,关上了房门。
他脱下外套,把它挂在挂钩上,接着把领带取下随意的扔在了书桌上。他坐了下来,把疲惫的脸埋入双手中,喃喃道:“世上真的有神吗……”
他很慌乱,没错,他是市长,拥有支配整座城市的力量,多年的政坛滚打让他历经磨练,但他没有知足常乐,反而胃口更大,在听说能够通过游戏成为神之后,即使不敢相信,但他是第一个询问游戏怎样进行的人。
他的第一直觉是如何得权,而不是怎样保身。
他转头看着桌边的墙壁旁摆放的一尊古色古香的鼎,那是他的最爱,那是权力的象征。当初新的市政府大楼开工仪式上,他就将鼎作为奠基之物。
所以当神召唤出鼎的图像之后,他的确吓了一跳,他在心中不满的吼道:这么倒霉?第一个露馅的就是自己。
他想,自己对于鼎的喜好,已是圈中人共知的秘密,如此一来,万一这之中有一个就是游戏者……
他再次将头埋入掌中,思考着对策。
“不行,得要加强对自己的保护,要做到足够安全才好。”他准备增加对警局的财政预算,使其加大人力做好自己的安保措施,但又转念一想,“可是那样岂不是自露马脚?只会死得更快吧。”
他思来想去都没有一个万全之策,没办法,只好先把这件事摆在一边,静观其变。
没过几天,本市最大的商城意外发生了人为纵火案,伤亡惨重。事发后市长奔走于政府、遇难家属、有关部门以及各大媒体之间,做好善后工作。这件惨剧,却也给他带来了新的机遇。
“商城纵火案发生过去了三天,警方初步断定是由一恶意犯罪团伙所为……为了避免对政府以及本市人民带来更多的伤害,市政府今日决定增加对**局以及安保部门的相关预算,并协调其他各部门,加大人力物力,坚持不懈,艰苦奋斗,创造出一个安全的社会环境,以及稳定的社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