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脸趴在桌子上,动作板板整整,像是在课堂上偷睡习惯了,在家里也还是这样的坐姿。压着的是化学书,如简玦所言,书上面已经写了大片的方程式。
时妗化学一般,有的方程式还附带简笔画,供自己理解。
临睡前写的最后一个方程式后,还附加了个哭脸,写着:简玦是猪。
简玦:……
她和对她表白的人一样幼稚。
简玦的视线转移到时妗的脸上。
她侧脸也耐看,小巧的鼻子和长密的睫毛,脸蛋吹弹可破。这么一副柔相,任谁都会生出三分保护欲。
陆青州一直在简玦面前夸时妗有多安静乖巧、温柔懂事,这些简玦一点都感觉不到。也就她安安静静睡觉时,还符合点陆青州口中描述的模样。
简玦盯着她的侧脸看的出神,手不知不觉伸出,落在她乌黑的长发上。她发丝软细,又不显少,摸着也舒服。
像做亏心事似的,简玦的手停留在她头上方足足两三分钟,才下定决心,轻轻放下。
然后他便忽然想到,他内心深处,大概是希望她能一直幼稚下去的。
挺好。
桌上趴着的小人儿还没醒。
简玦收了手,叹口气,弯腰将时妗抱起,准备抱到自己的床上去。时妗身子柔软,体重轻,简玦抱的很轻松。
抱起来的那么一瞬间,简玦忽然有一种自己抱了一只猫的感觉。
就是身子不会拉长。
简玦心中升起从未有过的怪异感。
与他相识的人都知道,他惧怕与女性接触,小时候撞见的那一幕,他至今还无法忘记。
那是在漆黑的客厅,简玦出门与小伙伴玩耍回来,个子矮摸不到开关,只能摸着黑往里走。没走两步,便听见持续不断类似“恩恩”的呻吟声,男女声混杂。
简玦对男女之事还没形成完整的概念,一时半会也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茫然的往里走。
然后他看到一男一女两个人影。
女人趴在客厅的茶几上,男人站在女人身后。
身体相互碰撞。
他认出男人是自己的父亲,但女人——却不是他的母亲。
是一个更年轻的女人。
接着,简父发觉简玦的存在,尴尬停止。
女人不满,回头想要继续撩拨,这一回头,才看见呆若木鸡的简玦。
女人愣了两三秒,忽然轻笑出声。
她毫不遮掩的从茶几上爬起来,未着任何衣物。雪白的胴体身段匀称,完美无瑕。光着身子从简玦面前经过,走到玄关处,“啪”的一下打开灯。
客厅瞬间明亮,简玦再不想看,也都看到了。
那是他第一次知道“羞耻”二字是什么。
简父显然对女人的举动不满,但女人却又大摇大摆的从简玦面前晃过,从茶几的烟盒中取出烟,叼上。
她翘起长腿,暧昧的看着简玦:“这就是你儿子啊,真是个小正太,我喜欢。”
从从那以后的好长一段时间,简玦看见女人就躲。
即便是现在,再想起那一天,也会磨光他所有忍耐力。
他对那事厌倦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