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说好的,我的工资可以不高,就是一个要求——除了我,这笔钱谁都不能给。你现在为什么出尔反尔,拿给别人?”
“那是你爸撒!”蒙哥只觉得冤枉,两手一拍,无可奈何地耸肩,“他来拿你的工钱,我能不给吗?一共七百,我一分不少,全给了他。”
安安固执摊手:“你把钱还给我。”
蒙哥明显不高兴,“我已经给过了撒!”因为占理,所以越发中气十足。
安安还是摊手,坚持道:“那是我的钱。”
蒙哥脸色更加难看,直挥手说:“我莫得钱!你要钱,就回去找你爸要克!囊个可以不讲理嘛?”
这番争吵有些大,附近空闲的人纷纷过来凑热闹。不大不小,围成个半圆。
“蒙哥,今天就是你不对。”安安辩驳,“他是他,我是我,你怎么能把我的钱拿给别人?!”
“哎呦呦,你这小姑娘也太蛮不讲理了吧。”有人皱眉。
还有人劝架:“算啦算啦,都是一家子,分什么你我他?”
“就是撒!”蒙哥气得脸红,“你们都来评评理!”
那些人七嘴八舌指着安安。
安安杵在门口,冷冷盯回去:“那你们给我钱?”
那些人顿时噤声了,气氛一时僵持。
忽然,有人不耐烦地问:“还卖不卖烟了嘛?”
“卖卖卖!”蒙哥自己走到柜台后面,问:“哪个?”
“红河。”
蒙哥拿了包红河,丢柜台上:“十块。”
那人从口袋里摸出钱,蒙哥自然伸手去接。手刚刚伸到半中央,安安已经从中拦截。
“哎——!”
众人齐齐炸锅。
安安面色平静:“蒙哥,我不是要拿你的钱。但今天就是你不守信用,麻烦你把我的七百要回来,我就把这钱还给你。”
这算什么?
蒙哥只觉得晦气,眉头横得老高:“这十块钱我还就不要了,你拿走拿走!以后也不要来!”又嘟囔:“哪个晓得你们家那坨屁事吗?一个个真把自己当祖宗了,这个来要钱,那个来要钱。这世道谁不缺钱?”
这一席话故意臊人呢,周围人哧哧笑。
安安抿着唇,将十块钱放在柜台上。穿过围观的半圈人,她走出蒙哥百货。
外面雨丝还是淅沥沥飘个不停,安安头发、衣服本就打湿了,如今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她站在门廊底下。
那些凑热闹的人渐渐散开,只听到蒙哥还在小声抱怨,偶尔有几个好事者在一旁附和。安安对着前面的汽车站,面上无动于衷。旁边有人走过来。
“小姑娘。”那人喊她。
安安扭头,正是先前买烟的那位,有些胖,脖子上套个金项链。
安安没搭腔。
胖子笑了笑,自来熟地问安安:“缺钱?”
安安回他:“关你什么事?”
胖子还是笑,弹了弹烟灰,他说:“我手头正好有个活儿,你有没有兴趣?”
“做什么?”安安定定看着他。
胖子咬着烟屁股,手伸到里面口袋,摸出一沓名片。他随便递给安安一张。
名片上的地方安安知道。
“意兴阑珊”是沿河巷子里的一家夜总会,在本地颇有些名气。
这个胖子是“意兴阑珊”所谓的经理,名片上没有名字,只有一个含糊的称谓——胡经理。
看过名片,安安问面前的胖子:“为什么找我?”
安安盯着他。她的妆有些浓,眼影上成黑色,只在眼梢抹了些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