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院花海成了花坟,葬花葬的一场不安,朱小雨不愧是清夜司里最优秀的打狗人,很早之前就嗅到了余唯可能要回来的危险,一连三日没有出现在徐自安面前,直到余唯离开后才讪讪然敲门。
因为徐自安有棋评测第二的成绩,他不需要参加武试第一关,所以外面京都城内热闹的翻了天,他这里依旧清清冷冷的很是凄凉,余唯看见满院花海被破坏成这幅惨淡模样,本来极好的心情瞬间变得极不美丽,她不美丽,徐自安更不会美丽。
没有发脾气的痛斥大骂一顿徐自安,也没有为满院花海惋惜痛惜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只是秀眉间多了一层冰霜,眼眸中多了些清冷,容貌上没有任何神情。
没有任何神情,就是最严厉最寒疾最没有温度的神情。
朱小雨幸好没在这里,他知道这位向来高雅恬静看似如丁香一般的姑娘一旦丽容上没了表情,整个世界都不会有任何温度。
直到徐自安将封刀摇摇晃晃的飞到余唯面前时,余唯才算敛回了些冰冷。
“再想练习飞刀,在这间房子里。”
余唯挥手在房中布下数道阵法,庇护住那些细腻别致的书柜与摆设,护住窗畔的盆栽与绣画,想了想,还分出数缕气息护住那院外那些形只影单的孤花残朵。
“那里都不要去。”
做完这些,余唯没有理会徐自安满脸期待的目光,径直离开花院,在花道间留下一道或深或浅的步痕。
徐自安看着那道脚印,想着不时露出的荷莲,心想麻袍还是没有素衫美丽。
尤其是领间绣有暗花的素衫。
……………
那里都不要去,这话很霸气也很伤心。
委婉一下不行嘛,最近几日风声紧,你姑且回避一下,晚些时日风声小了再出来,免的被人看了去。
我就这么不能见人?
少年一边坐在窗畔颓丧着肩膀看花看旧书,一边悻悻然想象着武试里将会多热闹激烈。
武试无需多想就知道一定十分紧张刺激,来自天衍大陆各处天才少年比拼,道法与功法并决,法器与刀剑乱舞,稚嫩严肃的脸庞,汗水混着献血,多少群众在高护雀跃,胜者一脸得意,败者黯然离场,高台上观礼的教谕与朝廷官员抚须赞叹少年们对道法的感悟与实力,这画面一定充满了朝气。
武试很蓬勃,旧书还是依然如旧,没有因为徐自安如今踏入大道而多给他开启一道小门,也没有因为徐自安冷漠了自己数日而刻意给他脸色,星光在银河中眨着眼,字迹飘忽在黑夜中无迹可寻。
说起来看书看了这么久,只有那次身处墨守老人眸中湖泊时才算真正意义上看到了旧书内的一些内容,虽然只有寥寥数字,每一字的风景很记忆犹新。
随风去或荒漠行,飘逸或凌厉,一字一景,各有玄妙。
还是境界不够啊。
徐自安暗暗叹了口气,收回旧书放于腰间。
也对,瞬息通玄看似惊艳了整个京都甚至修行界,说到底其实还是通玄,通玄就是通玄,瞬息而入与坎坷而入最终停留的地方都是一处,它不是叩府,做不来叩府境能做到的事。
飞刀即是这般。
余唯离开在房间特意布下阵法,少了最大的顾忌徐自安开始练习起御刀之法,朱小雨一番讲解让他对刀的感悟更深,再次飞刀,比当初相比精妙许多,至少能控制着封刀在该停的时候停顿下来,别一不小心又跑出屋外。
斗场那边各种法器法决漫天飞,将灿烂阳光映衬的缤纷多彩,花院这里一人一刀玩的亦不乐乎,时不时有一道凛冽刀意不小心溢出。
阵法相隔,多出的那些刀意并没有造成太大破坏,这是非常值得庆幸的,就是房屋里实在太狭窄,飞起来总是有些不尽兴。
想了想,徐自安推门走进小院,封刀横在少年身后,修长身影显得十分干净脱洒。
抬头看了看恰好被一颗愧树遮蔽的阴影,徐自安心中蓦然出现一阵豁然开阔感,封刀嗡的一声清鸣,附近一朵小菊颤栗了几下,朱小雨吱呀一声就推开了门。
“你竟然还活着。”
朱小雨推门而入,一只手还没离开门框,看见徐自安在花院中站立先是一脸不敢置信,然后看着封刀嗡嗡震鸣正欲破空而出,脸上虚肉随小菊花一阵颤抖,嘴巴快速张合似在絮絮叨叨什么话,赶紧一把关住门就准备往外走。
“老子没看见,老子没看见。”
徐自安一愣,才想起那夜葬花时自己坑对方的场景,哭笑不得道。
“你给我回来。”
“很神奇呀,你竟然没死也没缺点什么东西。”朱小雨磨蹭着步子一点点向花院中挪动,就像霜打的茄子不舍得秧枝又不愿被摘了去,最后停留到门槛处,一只脚犹豫了好久还是没踏进去。
“我应该缺点啥。”徐自安向门外走去,最后听到门槛处反问道。
“胳膊腿的那都行,老实讲,你用的什么法子搞定的余唯,**?不应该啊,你长的也不漂亮呀,你那个早晚要死在女人身上的朋友倒是有这个资本,可余唯那里是这种贪恋美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