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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看星星,看星晴。(2 / 2)

这些痕迹他很熟悉,因为他曾无数次划出过。

连接了白棋七,三点位那道线微微倾斜,倾斜的角度如沈离传授他的神秘刀法中第三式极为相像,费山棕熊皮毛极厚,寻常刀法无法破其皮毛,这一刀却恰好能从极刁钻的角度斩断它们的动脉,杀的熊多了,徐自安怎能很擅长,怎能一眼看不出来。

串连了黑棋东三位的那条线非常曲折,仿佛刀在空中急停然后突然上撩斩天一般,大开大阖之意淋漓尽致,这一刀的难度很大,徐自安对着小院那几朵枯蔫桃花练习过无数次,枯蔫桃花虽一直没被斩下枝头,清晨被汗水打湿的泥土见证过少年的刻苦,练的多了,难免一眼看的出来。

至于那道直直向下的线,虽不是刀法中的某一式,却比那套刀法熟练,熟练到徐自安都不好意思去承认,劈柴不直竖砍,还能把柴火扔到天上飞起来砍?

那做法太跳,砍出来的柴也不好看。

砍柴是种艺术,需要意境,如许心愿时要背对背默默许下才能被星晴听的见。

一条条线,一颗颗星,一把把刀,一道道刀意,此时如同疾风海啸山影云涌般充斥在徐自安的胸膛里,他的眼眸越来越明亮,如白昼般明媚,瞳孔则越来越深幽,如黑石般剔透,里面似有一轮明月,明月旁星辰点点。

南方有颗星悄悄亮了一下,于是徐自安的手指也动了一下,动作不大,恰好能握住一把刀。

北方有颗星偷偷眨了眨眼睛,明月散发的洁光将俩颗星辰连一条线,徐自安看着那条线,心中突然产生一种强烈的渴望,于是顺着那道线挥了挥手,恰好斩断了一朵开在青松下的小花。

这一幕发生的很细微,看到的人不多,何安下坐在青松旁,感受到了空气中那一瞬间的停滞,还有停滞中那抹锋利的青芒,有些惊喜的抬了抬眉,何安下随手放下棋子,拿起那朵只余了残瓣的小花,轻轻放到棋盘旁,微笑不语。

仿佛已经破局了一般。

…………

残局还在继续,棋盘间能落在的位置已经不多,天空中能摘下的流云也极少,那些朦胧迷幻的光此时已经穿透了大多数云层,将整个单调的虚境照出了不一样的色彩。

远远看去,山下一望无际的昏暗中开始渐渐出现了别的色彩,枯涸的池水不知从何处积存了些清水,虽没有鱼草游曳,但总是有了生机。

那些愤怒朝天的枯茬终于弯了腰,总算是肯认命将大地还给新草。

天上的流云无法计算,流云化成的白子也无法算清,但算盘间只剩了十余颗算珠,如果不出意外,胜负也就会在这十余步之内产生。

四劫残局太过繁奥,不走到最后一步根本无法看出究竟谁输输赢,所有人已经放弃了继续揣摩猜测的念头,因为也没人能跟到这里。

单纯从棋面上看,白棋稍占三分优势,锋芒隐现如利剑正欲破空而刺,黑棋此时并不势弱,一颗颗棋子如蛛网密布,将整个白棋层层困围,只待秋风送来第一场凉霜,对弈俩人落子的速度不似先前轻松稳定,思索的时间更多也更频繁,有些陷入胶局。

宁青鱼向来淡漠孤冷的眉梢开始微蹙,飘浮在空中的棋子有些不定,仿佛不知自己应该被落在何处,何安下算盘间的算珠此时已经捋去大半,剩下的十余颗看起来有些孤单。

时至此时,四劫残局中除了最重要的生死劫,其余三劫以全部复原,而且…………一子不差。

一子不差指的不是摆放的位置一子不差,而是将阮郎归与柳掌柜当年算法重复的一子不差。

天机老人称赞四劫残局非圣贤不能解,宁青鱼以叩府境的修为与精力能将残局恢复到如此程度,世人不再怀疑那个生而知之的赞喻,敬服之余,也不觉太过惊奇,天生神子本该如此,不然怎能对得起这偌大的名号,人们现在震惊更多是来自对局的何安下。

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少年,竟完美复局,还和宁青鱼不差上下,让人们怎么不震惊。

俩人对弈的过程并不如人所想般紧张严肃,被青松清风云裳点缀的很有意境,不得不承认,不管白棋还是黑棋,到了此时已经逐渐成势,俩种截然相反的颜色勾勒里,俩道截然不同的磅礴气势对立而望,如俩位无上强者,更如俩军沙场对战。

白棋如龙首,睥睨在九天,黑棋如猛虎,呼啸在林间,一处叱咤天边,一处盘踞山林,相对而视又相看两厌。

伴随最后一声艰难的脆响,何安下落下了四劫残局中的最后一子,这一子落成,四劫残局的原局也彻底落成。

剩下的,就是真正的破局。

(讲实话,这章我是听着星晴写出来的,本来打算停在徐自安挥刀何安下摘花那一段,那样字数实在有些少,只好又加了一段,希望别毁了意境,话说周董什么时候才肯出新专辑啊,好怀念当年学校里有p3有磁带有同桌有糖果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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