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给整个世界添麻烦的人不多,那人是其中佼佼者。
那人是沈离,一个就是死后都能让这个世界不得安生的家伙。
仿佛为了安定国师大人的担忧,天机老人扭过头来,难得认真说道。
“那人死了,死在焚垢中”
听到这句话后,庄老才安心了许多,他很清楚焚垢鼎中有着怎么恐怖的神火,沈离就是再如何手段通天,也不可能在神火下逃生,更何况,是在堕了境之后。
“那人既然已死,冥石呢?”庄老严肃问道。
良久后,天机老人扭过身来,幽幽道。
“冥石不在他身上”
雨越下越大,雨点成丝连串最后淅沥成势,天机老人白袍有些湿意,身后那几位宫女侍卫正欲不顾后果前去给老人遮伞,却不想这时庄老竟猛然站起,一只手遥遥指向湖中,情绪显得异常震愤。
只见庄老此时一手指着湖中大雁,一边对着天机老人大声道。
“沈离将冥石带走,就一定会将冥石放在身边,人都死了,为何还寻不到?难道那石头还能化成鸟,生出羽翅飞到千里之外?”
天机老人挥手将湖中云雾拨开,露出清澈湖面,湖中那尾逃出生天的草鲤此时正看着雾气遮浮偷偷浮在水面,雾气骤敛,鱼儿吃了一惊,轻轻一抖重新游回湖底,不敢再露出头来。
“我看不透的地方就在这里”天机老人将鱼竿收起,声音有些冰冷。
“因为………它的确出现在了千里之外”
庄老微微一怔,有些不明所以。
“洛河图的空白中,出现过一位少年的身影,殿下不愿让我看见太多,所以我只能看出一个大慨”
湖面越来越澄清,但天机老人的眼眸越来越迷蒙,黑色的眸子渐渐缩小,最后竟似针尖一般,眼白占据了整个眼眶,显得异常空洞不可思异,老人嘴唇蠕动,一道仿佛清正飘渺的声音仿佛自遥远的苍穹尽头而来。
“那少年有一把刀”
“那少年想走向光明”
“但那少年背负黑暗”
……………
春雨细无声,夏雨涨秋池,此时春深,雨点成势却不滂沱,哗啦啦的将打乱院内芭蕉,打碎道畔红花,打的檐外青柳沙沙檐下少年少女心头乱成麻。
朵朵坐在西窗畔闻着院外雨水中的阵阵清香,对镜缓缓解开发间的系带,那朵由秀发拢起的小花散在少女肩头,少女撑起下颌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显得有些百无聊赖。
当初离京时想起这皇城一切都是好的,就连一株盆景都能勾起丝缕愁绪,可如今回了京,不过数日就已经觉得皇宫中越来越无聊。
大皇兄如今还在边外,听闻近期便会回来,二皇兄来过一次,可二皇兄身为大离的储君,向来严肃不苟言笑,自己也不敢在他面前太过放肆,三皇兄倒是来过几次,可说不了几句就会被那些宫中大臣觐见,父王如今少理朝纲,几位皇兄自然辛苦一些,可自己确实很无聊啊。
“这里是京都,为何还不让自己出宫,荒族的刺客还能在这里威胁自己?”朵朵一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一边继续愤愤道。
“还不如当初在路上时有趣”
想起路上的种种经历,她就很自然想起某位大青山遇到的干净少年,如今那少年怎么样了?对了,那少年不是说要来京都赴考吗,棋评测已经马上开启,那少年应该也已经来了吧。
“呀…………”
突然,少女将那双明眸睁的特别大,惊讶一声从铜镜前站起。
记得那少年当初说要考入南溪书院,可因为自己的关系,这一次南溪书院可是异常难考,也不知那少年还有没有希望。
不过并未担忧太久,朵朵殿下便又重新笑了起来,虽然这一次跃溪试的难度很大,但她还是很相信那少年,这种相信很没理由,但她就是相信,很自然的那种相信。
要不然这几日考虑偷偷出躺宫?老是在宫里待着也确实无趣,也不知城外那片广阔的草甸还适不适合策马扬鞭,都城里那捏泥人的手艺人还在不在。
顺便也找找那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