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步行着款款上山,身后跟着一个娇子。她见了钟久微微一笑,道:“又是许久未见了。”这时娇帘晃动,里面传出咿咿呀呀的叫声。女人掀开帘子,抱出一个穿红肚兜的小儿来放到地上。
那小孩光着屁股,自己将将能站稳,扭着大脑袋四处看看,见了钟久,口齿不清地喊着:“爹爹!”朝钟久扑了上去。
钟久笑着抱起孩子,捏捏他屁股上的肉,道:“子落已经这么大了,都会喊爹爹了。”
妇人说:“还会喊娘。前不久刚能走稳,今日就能跑了。”
钟久抱着孩子逗弄,妇人遣走了轿夫,又对钟久说:“今日带他来认你个干爹,这倒好,刚见着面就喊爹爹,都不用教了。”
钟久喜欢小孩,怀里的孩子又十分亲他,对他又是啃又是摸,叫他十分欢喜,抱着孩子道:“不谅,给你介绍一下。”
一回头,身后已经空空如也。
钟久脸色一沉,问:“钟不谅,人呢?”
“你那个宝贝小徒弟啊?刚刚就走了。”
钟久把孩子递还到妇人手中,问:“哪边?”
妇人把孩子放到地上,指了指山中。
“你自行安置吧。”说完扭身就走。
钟久召集弟子在山上寻钟不谅,不多时弟子一一回报,说是见不到大师兄的踪影。
钟久揉了揉眉头,叫来了朱玲。“带信给你爹娘,请他们帮我找人。”
朱玲一骑快马走了,钟久又找了别人,将网撒开。
这么短的时辰,钟不谅应当还没走远,钟久亲自在山间寻了一圈,再下山找了一遍,也为寻到他。
钟久扶着一棵枯树长叹一口气,突然一掌将树干从中劈开。
好个钟不谅。
钟久自小就是个无情无欲的人,不知喜怒。钟不谅让他动了心,有了欲,亦让他动了怒。
干脆就随他去吧。
钟久回到山中,与堂上枯坐。
朱玲回来了,说爹娘已派人去寻,天罗地网,钟不谅绝跑不掉的。
钟久没有言语,过后叫朱玲坐下。问:“你都看到了?你可见到你师兄跑到什么方向。”
朱玲说:“我是在偷看,也见大师兄跑了,不过那个小娃娃可爱,我就多看了一会儿,不知大师兄跑到哪里去了。”
“是为师的不对吗?”
“大师兄自小在山中长大,从不与我们这些师弟师妹交谈,成日里只对着您,您又是这样的,他的心智,只有这么大一点儿。”说着朱玲伸手在腰间比划了一下。“大师兄您又不是不知道的,他又何尝不是待您如父。如果您有了自己的子嗣,那他又要如何自处呢。”
“我曾说过,若他再逃,就不必回来了。”
朱玲也是心情低落,撅着嘴不说话。
“罢了,等消息吧。”钟久摆摆手,坐着阖上了眼。
次日,人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