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恋恋不舍地放开他,又躺回床上挺尸。
门被匆匆推开。
我死闭着眼,可明黄黄的亮光还是狠狠地晃了的我眼一下。不等牧观和老马跪下,云礼已经挟着一阵风冲到了我床前。
云礼的手有些凉,贴在我头上说不出的舒服。
我只感受了片刻,他突然啪地一巴掌拍到了我的脸上。
脸颊又红又热,云礼顺手掐着一拧,道,“不要装了。”
可我不敢醒。
“朕不罚你欺君。”他一侧身坐在床边,“今天是让你跪久了点,朕谈得高兴,一时忘了。”
于是我只能醒了。
云礼一脸‘猜中了“的欢喜模样,连声音都带着几分笑意,“起来,随朕进宫,朕赏你顿御宴补补。”
我一骨碌爬起来谢恩,又瞥一眼牧观,道,“皇上,臣跪跪是应该的,你招秦大人来,只怕还有要事吧,要事要紧,臣以国体为重。”
“秦卿且退下吧。”云礼说着挽起我的手,拉我向皇辇行去。
我回头去看牧观,箴少却赶在后边追上一步,挡住了我的目光,完完全全隔开了我看向牧观的视线。
他是故意的。
所以我安份地回过头,跟着云礼一起走。
侍候完云礼上了轿子,我和云箴并排骑在马上,云箴不动声色,我也小心地敛起目光,闭嘴不谈。
走到半路,轿子突然停了。云礼随身的赵公公凑上去听旨,最后传下话来,“皇上旨意。两位世子暂且退下,待酉时再入宫侍宴。”
云箴和我互望了一眼。
赵公公又上前冲着我低声笑道,“皇上说了,世子为皇上与公主准备的礼物可别忘了带呀。”
我忙称了句“是。”
云礼那边再也没有传出动静。我与云箴恭敬地退到一边,目送皇驾越行越远,直到走出视线。
我道,“你们都聊什么了?居然聊了三四个时辰?”
云箴看了我一眼,淡淡道,“没聊什么。”
我立刻又忍不住踹他,“少跟我也装一幅半死不活的死样。”
“小宝,你稍微动动脑子,你说为什么牧观兄会和你一起跪在院子里,而不是小羊?”
是啊,为什么呢?
云箴又道,“皇上已经给安公主准备好了嫁妆,拟好文告,就等着你中武状元了。”
我心里一凛,“牧观可知道?”
“我听说圣旨就是由他草拟的。而且我看皇上意思,不管你中不中这状元,只要位列进士,就一定赐婚。”
“牧观也知道?”
“小宝,你还真是掉进了温柔乡,五迷三道地,什么都不知道啊。”云箴夸张地看着我,目光充满鄙视,“牧观兄现在是皇上身边的第一红人,但凡圣旨,全部都交由他执笔草拟,大家全都猜测,这一届的状元肯定非他莫属了。”
我着实吃了一惊。
这半年我们频繁通信,可他却从未提过他在朝中的事情,讲的都是一些兵策和我爹娘的安康。我以为我们差不多还在一条线上,没想到他已早早甩下我了。
见我不语,云箴不知也想到哪里去了,“小宝,别想太多,兄弟我帮你调查过了,这一届的武解元没一个能比过你的,武状元肯定也非你莫属,你再把凤凰岭的功立了,你和牧观兄还是郎才郎貌。”
我笑得更难堪了。
我答应过他不娶妻不纳妾,可倘若砸下来的是圣旨,我真不知道我能不能扛得住。
他什么都给我了,被动地被我要过,也曾主动给过我,然后呢?所以呢?他就信了我一定会负责到底?他怎么这么死脑筋?怎么能对我这么彻底地掏心掏肺,几乎不给自己留退路?
如果,万一,我是说假如,若是我做了陈世美,那他怎么办?又或者我不得不娶,他又怎么办?他还真是———真想得我心肝脾胃疼,血都要呕出几升。
这样的人,是绝对不能交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