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了你!”
小羊满面狰狞。
那一口井,井口也和女人一般秀气。
一个十二三的少年勉强才下得去,我们只好守在井口,心焦如焚。
淑宁被托上来了,气息却探不到了。
老大夫被小羊逼迫着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最后只道一句,“节哀顺便。”无可奈何地走了。
小羊两眼通红。
云箴一脸惨白。
小羊的娘亲捏着手绢坐在淑宁身边,呆呆愣愣。
我娘也听到消息,泪流满面地来了。
今日早上,我爹刚遣了他的副将、小羊的爹爹出城,羊家下人来报老爷,我爹一面遣人去追人,一面让我娘过来帮忙料理后事。
本少的王妃亲娘与本少的王爷亲爹一样干脆,她老人家从前门走到后花园,再巡一圈绣楼,就把大半儿的事都安排妥了。
忙活完了,我娘到后堂的客厅小憩。
我侍候我娘落座,我娘只消一个眼神,就将厅里的人都屏了个干干净净。
我娘看着我道,“小宝,这倒底是为何?”
我不吭声。
我们三人至今都没有向别人吐露半点事情的始末。
我娘招我走近一些。
我道,“这是别人家,我不敢跑,您先把话讲清楚了,再拧我耳朵也不迟。”
我娘指甲削如细葱,戳在我额上像好几把锥子轮着来扎,一扎一个洞,“就知道你个小孽障也不积德行善。”
我娘拿出一张香笺,推到我的眼前。
笺上字迹十分潦草,自责羊家忠男烈女,从未出过被退婚休妻的女子,她无颜面对宗族,唯求一死了生。
我低声道,“我们哪里料到淑宁会如此刚烈。箴少原本也是好意,却不想弄巧成拙————”
我娘叹一声道,“女儿家的贞洁颜面,你们男人又如何懂得?小孽障,你以后可莫要学他,也少去那些青楼胡同,终究不是正经地方。”
我听话地应了。
我娘抹了抹眼泪,又道,“去将箴哥儿叫来,娘有些话要劝解他,淑宁既已往生,好歹也要留一缕清名。”
我又一口应承。
走到厅口时,我还是忍不住回头多了句嘴。
“娘,如果这事换做你身上,你不会也跳井吧?”
我娘上前两步点住我的鼻子,“老娘就抱着你个小孽幛一起跳井,齐齐死给他看!”
我赶紧跑出去了。
我算明白为什么只给女人立贞洁牌坊了。
男人没有这么刚烈的贞洁。
我提箴少到我娘面前过堂,顺便也带上了小羊。
两人还都发着懵,我娘说了许多,两人都一声不吭,我娘作主安排他们打点里外,保住淑宁的名声。
云箴唯命是从,小羊绷着脸狠剜了云箴一眼,与他分头行事。
我娘安排妥了,又与我道,“牧观今日要来接弟妹,看时辰也差不多了,你回家交与他吧。”
我心里滚过好几道主意,最终还是决定应下。
比起箴少惹出的这档事,我与牧观之间实在不足挂齿,尤其当着两个小孩的面,我想他也不能怎么样。
我一进门,管家就告诉我牧观与柳二小姐一道,将孩子们接走了。
此刻我心里正有些烦躁,一听柳二小姐芳名,更像炸了毛的兔子,连唇前的两颗板牙都想呲出来咬人。
我阴着脸,一不作二不休地直奔秦家。
守门的老仆告诉我少爷正和柳小姐于书房中谈琴棋书画,请我稍事片刻,容他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