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愣了下,几乎同时飞快又转开了视线。
一股无言的尴尬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在屋内逐渐弥漫。
“咦,姑娘醒了?”
温嬷嬷提着食盒进来,看到萧彦愣了一瞬。
“王爷也在这里啊?”
萧彦点头,目光在温嬷嬷的食盒上扫了一眼。
“嗯,先用早膳吧。”
大步朝门口走去,速度快得像身后有狗在追一样。
温嬷嬷一头雾水。
“王爷这是怎么了?”
顾楠顾不上回答,拉过温嬷嬷,小声追问。
“嬷嬷,孩子没事吧?”
温嬷嬷反握住她的手,叹了口气。
顾楠的脸瞬间没了血色,“难道.....”
温嬷嬷连忙道:“出血暂时止住了,但姑娘要卧床休养至少半月,以后一定要万分小心。
若是再有下次,奴婢也救不回来了。”
顾楠差点喜极而泣,又惊又喜又后怕。
“不会了,我以后一定会万分小心的。”
她伸手摸了摸仍旧一片平坦的腹部,心头一片柔软。
孩子还在,真好。
悬着的心放松下来,她也有了胃口吃饭。
温嬷嬷从御膳房拿来了一碟八宝黄瓜,一碟香辣鸭掌,还有粥和点心。
顾楠开开心心地一扫而光。
一边擦拭嘴角,一边道:“收拾一下,咱们准备出宫吧。”
她已经醒了,不好一直赖在萧彦宫里。
温嬷嬷有些发愁,“外面天寒地冻的,姑娘的身子不宜活动,要不奴婢去问问有没有软轿?”
“这会不会太麻烦了?”顾楠迟疑。
“不麻烦。”
萧彦去而复返,身影出现在门口。
见她脸色虽然依旧泛白,但明显气色比刚才好了一些,眼神也比先前明亮了两分,不由勾了勾唇。
“本王已经命人准备好你县主的仪仗,还有车辇,宫里会有人送你回文昌侯府。”
对了,她现在是清河县主了。
出行可以有县主的仪仗了。
顾楠觉得十分新奇,又有些隐隐的激动。
上辈子她虽然是侯夫人,但那是依赖谢恒得的诰命,荣辱全系在男人身上。
可清河县主不同。
这是她靠自己挣来的诰命封号。
想起昨日的情形,她诚恳对萧彦欠了欠身子。
“昨日的事,多谢殿下。”
她不是傻子。
一件事要成功往往需要天时地利人和。
她能顺利和离,有她自己创造的地利,更多的是萧彦帮她创造了天时与人和。
提起昨日,萧彦神色复杂,目光落在顾楠的脖子上。
虽然又过一夜,但那一圈青紫以及泛黑的拇指印看起来格外刺眼。
一想到谢恒差点掐死她,心中不由自主便泛起一股戾气。
“用自己的性命去赌谢恒的任性,愚蠢至极。”
他的声音突然低沉冰冷,带着隐隐的不耐烦。
顾楠抿着嘴角,心里十分委屈。
她能有什么办法?
有太皇太后的懿旨压着,她无力反抗,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赌自己的命。
她救助了那么多百姓,陛下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谢家弄死吧?
似乎看出她的不服气,萧彦冷哼。
“就算没有这道伤,就算你不捐炭火和银子都捐了,本王也有办法利用这个契机让你和离。”
言下之意,她做的都是无用之举了?
顾楠气得脱口而出。
“我捐炭火还不是为了.....”
意识到什么,她脸色微变,忿忿闭口不言。
萧彦上前一步,面露狐疑之色。
“为了什么?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