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把鸡汤煮好,天已经彻底黑了。
沈安言端着鸡汤进了房间,扶着萧景容起来喝了后,又重新给他换了一次药。
男人迷迷糊糊的,几次抓着他的手不肯放,一直在喊着他的名字。
沈安言含糊应着,又打来热水给他把身子擦了一遍。
等把萧景容安顿好,他自已也一身汗水,黏糊糊的,十分难受,脸上也是脏兮兮的。
肚子还饿得咕咕叫。
但是,他就这么愣在床边。
从他再次回到睿国后,他再没想过自已还能为萧景容做到这份上。
正如他也没想过,萧景容竟两次不惜舍命挡在他面前。
城楼的那次,他被控制着,根本没印象,事后都是从旁人嘴里得知真相,那时便觉得心里极为震撼,所以他后来才会愿意拿自已的命抵给男人。
这一次……他是清楚看到萧景容是如何奋不顾身地保护他,又是如何替他挡住那一箭。
他其实很讨厌这种感觉。
想恨一个又恨不彻底,想要跟一个人断绝关系,却又被迫藕断丝连。
胃部再次造反时,沈安言被迫从发愣中回过神来,拖着疲惫的身体起身,回到厨房把剩下的鸡汤都喝了个干净,又另外烧了些热水给自已洗澡。
厨房旁边就搭了一个小木屋是专门用来洗澡的,他累得脑子都是一团浆糊,根本忘了自已没拿换洗的衣物进来,可是回头看看那些脏兮兮的衣服,无论如何都不乐意再穿回去。
但是……即便知道这里不可能有外人来,萧景容也处于昏迷状态中,也不太好意思光着身体走出去。
纠结许久,也只是随意拿了一件衣服胡乱套在身上,简单遮挡住身体,便走出了小木屋,想着进房间找找有没有合适自已穿的衣服。
他记得屋主人留了不少衣服在这里。
开门时,他也没有马上进去,而是先探了一个脑袋,确定萧景容此刻还处于昏迷中,才小心翼翼地进去。
房间没有点蜡烛,沈安言也怕萧景容忽然醒来,也就懒得点蜡烛,摸黑找衣服。
摸到了衣服后,也没怎么看,就胡乱套在了身上,感觉还算合身,就是没找到亵裤,也觉得穿人家的亵裤有些猥琐。
不舒服也没办法,只能将就了。
话说,古代的亵裤本来也不怎么舒服,还不如挂空挡。
套好衣服后,他正要关上箱子离开,却无意中撞到了什么东西,先是“咔擦”一声,然后又是乱七八糟的声音。
沈安言吓了一跳。
可惜黑灯瞎火的,他也看不清楚自已到底撞到什么东西了,而是下意识看了一眼床上的萧景容。
房间那么黑,其实他也看不到床上的男人有什么反应,只能隐约听到一声闷哼,类似于熟睡中被吵醒的声音。
但是接着,声音彻底安静了下来。
沈安言先是在原地僵了好一会儿,才松了一口气,而后揉了揉被撞得有些疼的大腿,心想应该已经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