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人算不如天算,那对老夫妇在途中居然染病,接连离世。
沈安言尚年幼,又无人照料,便被卖去牙行,充作贱民,后来又阴差阳错被卖到了穆凉城。
那对老夫妇想来是没给他留下什么信物,又或是信物早被他人占为已有,否则,这孩子不会沦落至此。
太后在后宫多年,以女子之身掺和朝政,自然不是简单人物。
她谨慎惯了,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可若是那孩子真是沈越的儿子,当年文景帝为何要把他送去穆凉城?把他留在都城也能贴身照料,便是把他收养在身边,给个皇子的身份,旁人怕是也不敢多说什么。”
生母虽是出身青楼,可也是沈越正儿八经娶回来的续弦,无论身份如何,血脉上总归是嫡子。
国舅却道:“沈家灭门之事终究令人唏嘘,当年文景帝要把人保住,自然得费一番功夫,无论如何,那沈安言既与沈越长得这般相似,又有这般才能,定然是沈家血脉无疑。”
顿了顿,他又道:“便是错了也无妨,终归我们要对付的只是萧景容一人,如今,他既是萧景容的心头宝,我们便从他身上下手,不敢杀他,也不过是担忧他真是沈家血脉,唯恐因他引来其他麻烦,杀了他,萧景容也不会追随他而去,还不如留着他的性命更有价值。”
太后细想,也是这般道理,便点头道:“这般看来,你心中是有计划了?”
“计划自然是有的,只是……还得些许时日。”
“不着急,”太后勾唇,“终归萧景容此时也动不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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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容忙完了德王的事情,的确也没心思去对付太后等人。
这事儿急不来。
他回府后,先是去自已的院子沐浴更衣,吃了点东西,然后起身去了至雅院。
可是在院子前,却迟迟不敢进去。
沈安言醒来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也知道这人恢复得还不错,温太医经常来把脉扎针,这咯血的次数倒也渐渐少了,脉象也稳定了不少。
听说,这几日吃的东西也多了。
可他不敢去见沈安言……
那天晚上,他的确做得太过了,还当着沈安言的面把德王给杀了。
温太医跟他说过,沈安言之所以昏睡不醒,便是被吓着了,也是他弄得太狠了。
在院子前徘徊着,萧景容几次抬脚想要进院子,抬起的脚很快又给缩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