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才伸手那一抹,将脖颈上的血迹也抹到了脸颊上,雪白的衣领被染红,抬眸时,眼睛布满了血丝,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恐惧。
他问道:“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
可惜刺客没有死于话多的习惯,确定沈安言身边没有人保护,他便直接出击,并且打算在沈安言死前满足他的好奇心,冷声道:“太后与国舅要你今夜便上黄泉路!”
“噗嗤”一声……
僵住的却是那个刺客。
他难以置信地低眸看了一眼,才发现胸日刺入一枚暗器,正中心脏。
沈安言仍旧维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但他原本撑在地面的手却已经抬起,蜷缩的手指间握着一个小小的圆筒。
那是一个机关,触动后便会射出暗器,暗器上沾了剧毒,一击毙命。
他垂下眼帘,轻声道:“抱歉……”
从林府那一次的刺杀后,他就明白自已不该再把命交到任何人手里,萧景容离开的那一年里,他不是只会纵情山水,煮酒论诗。
他拼命地吸取着关于这个朝代的所有一切知识,利用自已得天独厚的身份,早早就给自已准备了无数后路。
但那些后路都被强权瓦解了,许管事的死,让他知道钱财如同人命一般,看着重要,实则不堪一击。
他把自已置身于最危险的境地,就是为了搏一条出路,路还没找到,他不会让自已死的。
哪怕他卑贱又怯懦,胆小得如同一条野狗般,永远在瑟瑟发抖……
不远处的阴影里,伫立着一个影子,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随后,转身离开,夜风拂起裙摆,袭来一缕香风。
翌日清早,皇宫内。
萧景容在昏昏沉沉中醒来无数次,总算是熬过了那一关,彻底睁开了眼睛,不再只是安慰了几句小皇帝,便又陷入昏迷中。
他身上缠着层层白布,面色惨白,唇瓣也因为失血过多而失去了原本的颜色。
吃过药,他便挣扎着要起身处理那些堆积的紧急公务。
小皇帝一直守着他,眼睛哭得红红的,才那么小的孩子,放在寻常人家里还屁都不懂,却已经经历了无数次暗杀,这次更是眼睁睁看着那刀朝着自已袭来。
他不哭不闹,唯有在看到萧景容真正醒来时才哭了一鼻子。
萧景容哄了他许久,见他面色不好,便让人带他下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