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言的眼睛依旧是淡淡的,哪怕他试图藏起来的双手还在微微颤抖着,可他看着就是比所有人都冷静。
忠祥忽然生出种诡异的错觉,身着红衣的那个公子好像一直不曾离开,他不是短暂地出现了一段时日而已,而是从那之后……一直都在。
忠祥不知道自已为何会莫名其妙冒出这种想法,就算身着红衣时,公子有所不同,但……但不就是魅惑了一点,勾人了一点吗?
为什么……为什么他再想起那时的沈安言,竟有种脊背发寒的错觉。
沈安言视线淡淡扫向他,忠祥抓着车帘的手却下意识颤抖了一下,但除了忠祥自已,没人看到。
他听到沈安言毫无波澜地问道:“那一帮刺客都解决了吗?”
“是,”忠祥回过神来,赶忙道,“让公子受惊了。”
沈安言道:“无碍,回去吧。”
“是。”
忠祥放下车帘,赶忙让车夫赶路。
身后的暗卫在处理那些刺客的尸体,忠祥无意识回眸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都穿着一样的夜行服,都蒙着脸,若非他们来的时间不对,打斗的时候又完全没默契,忠祥也猜不出他们竟然不是一伙的。
夜风拂起,浓重腥臭的血腥味弥漫了整条街道,但忠祥就在这样的血腥味里,僵住了身体。
公子方才说的是……那一帮刺客。
忠祥在这样的胆战心惊中,还安抚着自已,会不会是想多了。
毕竟沈安言坐在马车内,不知道刺客有两帮人也是正常的,那句话……那句话若是换做寻常人来听,也听不出什么猫腻。
但他越是这么想,心里的不安就越是浓重。
今晚的事……破绽太多了。
回到王府内,沈安言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他平静地接受着闻公公的震惊和担忧,而后还微笑着安抚对方,最后回了房内,洗了热水澡,任由闻公公唤来的府医亲自为他上药。
萧景容得知消息急匆匆从宫中赶回来时,沈安言已经睡下了。
男人一脸倦容,身上却带着三尺内活物都无法存活的寒气,踏入了院子里。
重风跟着他身后,见到忠祥时,便下意识要张嘴问些什么。
可见到忠祥微微摇头,又识相地闭嘴了。
看着紧闭的房门,萧景容眉头皱得越发厉害,许久后,他才问道:“人呢?”
他声音沙哑得厉害,一听便知道是长时间没喝水导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