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笨手笨脚的,做什么都不行,但却有一颗真心,那会儿他尚未确诊是否是瘟疫,连自已都在反复发烧中逐渐自我怀疑,但南玉依旧和许管事守在他身旁,从未露出过一点害怕的神色。
沈安言那会儿就迷迷糊糊想着,兴许这人是真的喜欢他吧。
他上辈子也没谈过恋爱,没想过自已到底是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但若这辈子实在无法跟女人在一起,非要跟男人纠缠的话,他视线迷糊看着守在床榻前的南玉,想着……这人好像也可以。
他迷迷糊糊答应了南玉的追求,南玉自然兴奋不已,之后更是守着他寸步不离。
再后来,便是他逐渐好转,染上瘟疫的谣言也不攻自破。
沈安言自然不会把头一个原因告诉萧景容,便只说了自已生病这事儿,“等我彻底清醒,才发觉自已已经答应了他,那时反悔也来不及了,而且……”
他眼含泪水,可怜兮兮地看着男人,“我当时觉得此生已无望再见到你,许管事也叫我过好自已的日子,我若总是一个人,免不了要夜夜想起你,但有南玉在,我便能分心想些其他的。”
萧景容的手仍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没说话。
要说不介意,肯定是不可能的,但当初是他选择用一箱黄金和卖身契把这人留在了那座宅子里,即便后面沈安言很快娶妻生子,萧景容也觉得自已没资格恼火。
男人轻声问道:“后来呢?”
沈安言看他的样子不像是生气,便又继续说道:“后来,倒也没什么,我虽答应了他,但始终觉得别扭,他应当……也不大能接受跟一个男子卿卿我我吧,总之,虽说许下诺言一生一世,可我们还是清清白白的,连手都未曾碰过一下,跟之前相识那般也没什么不同,每日就是一起煮茶作画,偶尔一起去湖中泛舟欣赏一下风景。”
南玉倒是有过几次鼓起勇气想要亲一亲他,但沈安言对着他实在撒娇不起来,也主动不起来,没拒绝,却也没主动,尤其是知道南玉在府中还有几个通房后,心中莫名有些膈应,一度想要跟他分手。
大抵是他面上的表情太过明显,每到关键时刻,南玉就亲不下去了。
沈安言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就几次试探着要跟南玉分开,他已经确定了自已不喜欢男人,而南玉……看着虽然真心,却也不太能接受跟男人在一起,何苦彼此浪费时间?
但每每南玉都装疯卖傻,沈安言那会儿不知道他真实身份,以为他真的就是某个府上的庶子,心想着暂时不分也没什么,反正他俩也亲热不起来。
但这些,沈安言也没跟萧景容说。
他只是说道:“再后来,便是老王妃派人将我抓去,一番打骂羞辱,正想找人糟践我时,南玉也刚好赶回来,老王妃就问他认不认识我,南玉说不认识,老王妃便要叫人当着他的面欺辱我,他……”一动不动,满脸羞愧地垂头站在原地,甚至连求情都不敢。
但沈安言也没说这些,他捏了捏拳头,努力让自已冷静下来,继续说道:“……后来,许管事带着几个蒙面人出现,把我救走了,我便待在府中疗伤了数日,南玉一直守在府外,只是许管事没让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