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跪着趴在地上,颤巍巍道:“是!”
而后,闻公公也看向沈安言,笑得慈眉善目,温声道:“公子既是主子,对这些下人便无需这般客气,该磋磨的还是要磋磨着,不可叫他们坏了规矩,乱了尊卑位分。”
沈安言也绷紧了皮肉,“是!”
闻公公:……
知道有自已在,沈安言不自在,闻公公瞧着他也好了许多,不用再亲自盯着吃药,便嘱咐平安和其他下人都照顾好他,随后借由府上还有其他事物未处理,先退下了。
出了院子,往常贴身在闻公公身旁伺候的主簿便赶忙上前,搀扶着他,随后又蹙眉,不解道:“这公子到底是寻常人家出身的,居然张日就要重风大人院子里管事的小厮,公公怎么……不提醒一二?”
闻公公觑了他一眼,虽说长了一张慈眉善目的脸,但真冷眼扫来,还是叫人心底生寒,由此生畏。
主簿已经冷汗直冒,赶忙低头请罪:“是小的僭越了,还请公公责罚。”
闻公公倒不是个喜欢随便责罚下人的人,更何况这主簿算是他的心腹,是跟着他一起来到这王府的,如今也有十几个年头了,虽是犯了背后议论主子的罪过,却也是无心,他警告后,便是提点。
“公子虽出身普通人家,却也是个玲珑剔透之人,这般手腕心思,岂是你们这些腌臜的下贱人可以懂的?”
被骂了,主簿也不生气,知道闻公公只怕早就承认了沈安言主子的身份,心中记下后,更是多了几分忌惮,同时也知道了对方是有心提点自已,便把腰弯得更厉害,垂头低声恭敬道:“求公公指点。”
闻公公轻哼了一声,见他还算是聪明,心底也满意了几分,便道:“公子是王爷的心尖人,却被重风大人困在院子里好生磋磨了许久,而今又是受了重伤又是差点死去,便是无心之过,却也是犯了王爷忌讳,按规矩,便是行重罚也不为过,可公子玲珑心思,为人心善,替重风大人求情,保下了他一条命。”
否则,重风往刑罚堂里走一遭,便是还能活着,也是没了半条命,身子亏空,活着也是日日夜夜受煎熬,又是在萧景容身边当贴身侍卫的,保不齐哪天就没了小命。
主簿没想到这些,心中震惊,受教般点头,“是小的愚钝。”
闻公公又继续说道:“公子罚重风大人去挑粪水,听着不是什么好事,但却是极大的恩赏,重风大人应也心知肚明,想来,也是忠祥替他求情了,否则,公子也不会将忠祥派去同他一起挑粪水。”
主簿文章写得好,做事也向来稳妥,却是个笨脑子,一时也想不明白这事儿怎么还跟忠祥公公扯上了,便又虚心问道:“忠祥公公无故遭难,难道不会恨上公子吗?怎么听公公这话,却好似还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