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你的复活是怎么回事,也只能为那些被你关联了命运而死去的精灵感到可惜。但你认为,凭借这个就可以让我的正义失效,来破除司夜刑场?”艾露略显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应该能看得出这是没有用的。”
“是吗?那为什么你不来追杀我了?”库卡什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甩动了一下,一些鲜血溅落在地上,“是不是你发现了?如果我凭借秘术本身无法影响这个环境……”
“你要把这里变成一个献祭场所。”艾露说。
类似库卡什这种人,掌握的各种邪恶仪式肯定不少,而献祭这种行为是最为好用的一种启动手段。它同样可以在心象之中发动,固然会被自己压制,却会消耗大量力气。
被她直接处死的那些精灵还好,但库卡什以替死的方式,通过白布的连接杀死了外界的精灵,这就导致了一场成规模的献祭正在逐渐凝聚。
新树影城之内,沈渡在五分钟内受到了一大批手下汇报上来的精灵突然死亡的案例,这些人的身份各不相同,甚至连军队里面都有,互相之间的联系也是若有若无。
“柳德米拉,死去的人是不是都是……”他问手边的对讲机。
“身上都有白布。”柳德米拉的声音从对讲机里面传出,“他们已经成为了替死鬼了,恐怕他们不死光,也没办法杀死那个库卡什。”
“至少一下子死了那么多,证明教官还在上风。”
“不能太乐观。”柳德米拉回答,“如果可以,我很想帮忙……但我们的实力不够。”
“嗯?”沈渡忽然发出了一声有些惊讶地声音。
“出什么事了?”
“没有……很奇怪,在一群汇报死亡的报告里面居然有一个是失踪报告。”
“失踪?”
“还记得不久之前刚刚提拔上来的,那个能够对付剪影的军官吗?”
“记得。”
沈渡略显奇怪地说:“她失踪了。”
“军官级别的都是有专人负责登记,不可能被误拉到教官的范围之内。”柳德米拉说。
“你也太老实了,柳德米拉。”沈渡扶额,“一个野外跑过来的年轻精灵,居然有能够直接杀死数个剪影的实力,虽然我们是因为她的能力不错把她提拔了上来,但这本身的可疑你应该不能忽略。”
“……我以为本土人里面出几个英才也是正常的。”
“可能出现,但很可惜,不在这个新树影城。”沈渡耸了耸肩,“好吧,不提这个,这个人虽然本来就有点问题,现在恐怕更会成为重大问题了。柳德米拉,我得把这些死亡压下,这是我的职责,而你的任务,就是传令……那就执行二号方案吧。”
“等等?我们应该还——”
“教官说,等她开始行动之后,新树影城的所有行动,都听我的。柳德米拉,现在我下了这个判断,执行。”沈渡说道。
“明白了。”
通讯器里没有声音了。
沈渡揉了揉额头,接通了军队的通讯,又下了几个命令。他知道自己此刻需要冷静,并绝对清晰地下达指令。新树影城不能被贪婪的敌人所覆灭,尤其是这个库卡什。
“刑场,这是一个多符合吊客的地方,哪怕我不能把这里化为灵堂……也不差。”
白色的布已经开始铺开,虽然血和土已经将那些白布沾染,可它们本来就是为此而使用的。
库卡什躲开了一个从天落下的铡刀,这是他第一次躲开了艾露的攻击。
“怎么了?司夜骑士,您已经无法准确锁定我了吗?您的能力已经不足以支撑您的复仇了吗?”
“激将法对我没用。”艾露再次划了一下法杖。即使知道一场献祭正在进行,她依然毫不犹豫地处决着库卡什。如果不把他用来代替的生命耗尽,那么在他达成目标之后这些人也不会有好下场。
因此,对于一直杀下去这件事,艾露早就做好了准备。不过,这也让献祭的光辉在司夜刑场的上空聚集,那轮淡紫色的月亮正在慢慢变为血红。
公正正在遭受污染,复仇的正当化为复仇的渴望。艾露能够感觉到自己内心的天秤正在倾斜。这没什么,这个心象可是司夜骑士们共同维系的,只要她这里的战斗结束,就可以恢复原状。
但她自己已经不需要在乎这些了。
“这是第多少个了?看,从最开始你能够一击毙命,到现在需要花上几分钟才能锁定击杀我,你已经开始变弱了。”库卡什反而是最不在乎的那个,他一边躲避着突然冒出的刑具,一边还在继续刺激艾露,“你的刑具的确具有强力的即死效果,可是这个效果也不过是杀我一次而已。你能够动用它多久?我们有类似的力量,我知道这种被授予的力量是不可能无限制使用的,而我用来对付你的却是我自己的力量。”
一支长钉落空了。
“看。”
艾露忽然感到脚下一冷。一截白布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了她的脚面上,冰冷的麻木感已经沿着她的脚开始向上蔓延。
“你其实没做好准备,对吗?”库卡什说,“你甚至没搞明白我究竟要搞的是一场献祭,还是……一个秘术。凭吊,吞咽苦难。”
刹那之间,刚刚被艾露施展出来的所有处刑手段,都出现在了艾露周围,同一时间落下!
“极刑!”
艾露带着一道寒光从刑具的包围网中冲出,寒光如花一般在库卡什腹部绽放开来,将他这副躯体也撕成了碎片。
但艾露的状态明显差了许多,她还是受伤了,一些发动极快的处刑并没有被躲过,她身上多了好几处伤口。
“苦难可是没有结束,你杀了我几次?司夜骑士?”
库卡什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又是一大片刑具在半空中出现,随着他的手指握拳,一起向中央的人落了下去。
就在这时,他的身体忽然扭曲爆炸了。
“哦?”
库卡什有些意外地从另一个地方重新出现,看向了那个平原之上最高的高台,那里现在坐着一个人,一个身材有些瘦小的精灵。
数个闪烁着光华的小型空间洞口在她的面前自大而小向着一只眼睛排列,而在她眼前的是一片幽邃的深空,在库卡什无法看到的,眼睛的内部,则是混沌的“旧世界”。
她自遗忘的世界,向现实投注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