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姑且认为这是架空的某种钱币好了。我很奇怪的是,这里明明是个剧场,为何在这些人死亡的时候手里都会有一些钱?”陆凝有些疑惑。
“这或许关联到以前的某些习惯。”辛宓抬头看了一眼舞台,“当一场剧令观众十分满意的时候,他们就会往舞台上抛掷钱币来表现自己的赞赏,如果我们上去找找的话,应该也能找到一些钱币。”
“你们关心这个干什么啊?现在这个楼层不是没什么东西吗?”邓知意扛起大刀给众人照明。
“因为我们总要寻找出去的方法,每个楼层都只是看一眼知道安全就离开的话,什么都得不到。”辛宓说道,“也许问题在舞台上。”
“也许舞台上有危险,做好警戒。”陆凝提醒。
龙天罡掏出警棍,一个冲刺跳就扒到了舞台的边缘,敏锐地翻了上去。
“确实看到了很多钱币,应该都是观众扔上来的。前几排距离舞台都不算很远,扔上来也是正常。但这就有些奇怪了。”
“哪里奇怪?”钱义朋也俯身看了下那些尸骨。
“为什么舞台边的地面上没有?”陆凝抱起胳膊,“我是不信这些人手劲那么大全都砸到了舞台上,这么混乱的场面中有些钱没扔上去也是正常的吧?”
辛宓抬头喊道:“大龙,找找看上面有没有把手之类的东西,应该有什么能让舞台下沉,或者让周围地面向下打开一部分的机关。”
“正在找!”
没用多长时间,上面就传来咔啦一声,紧跟着舞台周围发出一声巨响,哐当一声,烟尘被震了起来,众人边退后边扇开面前的尘土,随即便看到舞台下沉了大约半米左右,而周围的地面也形成了向下的滑坡,舞台周围已经打开了数个漆黑的入口。
“啧,还真是有玄机啊!”邓知意将刀伸到面前,慢慢靠近其中一个入口,入口的高度只有大约两米,她将刀略微降低了一些才能进得去。辛宓和陆凝紧随其后,龙天罡也从上面跳了下来。
“没有落灰,没有声音。”陆凝看了看四周,“舞台下……等等!”
不用她说,其余人也注意到了在角落里的一些用粗大铁条焊接而成的笼子,每个笼子里都有一个穿着一身灰黑色雨披,脸上也蒙着一张黑面具的人。这些人的姿势各有不同,有的只是盘膝坐在笼子里,有的则直立在笼子边缘,双手在背后抓住栏杆,有的甚至双腿劈叉卡在笼子上,整个身体倒垂下来,显得有些滑稽。
“我来看一下。”辛宓捏着手术刀靠近了一个脑袋后仰望着天空的人,从缝隙中探出手,轻轻在黑色的雨披上割了一刀。
裂口中迅速涌出了一些粘稠的黑色泡沫,不过并不算多,而且辛宓收手很快,也没让手术刀被沾到。
“死的。”
“是我们意义的死还是确实不会再动了?”陆凝追问了一句,辛宓愣了一下,转头又看了一眼笼子里的人。
这里是红狱,就算尸体动起来估计都是常见的,之前老鼠巢那里变成那个模样的人也都还活着呢。
辛宓立刻迅速又是一刀挑起,这次刀锋挑开了黑色的面具,但令人惊愕的是,黑色面具下依然是面具——
熟悉的防毒面具。
“求生者,自我复制,血肉的再造……果不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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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色的锐剑轻松将血肉骨骼劈开,宁夜衣甩了甩手指,用另一只手轻轻压了一下礼帽,微笑着看向被高抛球小姐的飞刀圈在中央的四个人。
“饶命!饶命啊!我们不想死!我们只是想跑出去!”
曾经遇到的致命危险到了如今反而只是场景里的一个小考验,这让宁夜衣感到一阵啼笑皆非。当然,根本上还是有所不同的,她只是感到荒谬。
“你们早就死了。”
她抬了抬手,指向最边上一个一身保安制服的男子:“我在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你的尸体,你在保安室里就已经被杀了,现在的你又是什么?”
“什么?我……我……”男子震惊地摸着自己的脸,“我明明在这里啊!”
“想一想吧,当你陷入这个地方的时候,你原本在做什么?有什么对不上的地方吗?你是保安,那么你有从保安室里离开的记忆吗?”
“我……我噢噢噢噢!!!!”保安忽然发出了怪叫,手上脸上的皮肤也开始龟裂,飞溅出来的鲜血将旁边三个人也吓得愣住了。高抛球小姐高声唱着歌,仿佛非常开心,而宁夜衣一甩手指,金色剑气将怪物化的保安也劈成了两半。
随即她将目光投向另外三个人。
“你们不要摆出那种惊恐的神情,好好思考一下,从陷入这种地方开始,你们到底有没有一段清楚的记忆?回想一下吧……高抛球,让他们想起自己原本的模样。”
“释放~~~自我~~~”
三个人齐声发出了大叫,变形的怪叫声很快便被剑气切割声压了下去,几秒种后便只有一堆肮脏的血肉。
“没有一个真人。”宁夜衣叹息了一声,“不过是带着人的记忆在笼中增加挣扎饵料的野兽罢了,糟糕的表演,甚至也收获不到多少欢笑。”
她抬起头,看向外面血红的夜色,无数根红色的血骨长柱从天空垂下,那里应当是真正冥府的景象。无垠的牢狱,永恒的血肉折磨,便是这样的意味吧。即便灵魂磨灭,带着记忆的人依然会一次又一次在这里承受各种痛苦和恐惧,永无休止。
“但是……这样的事,不应该发生在人间。”宁夜衣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