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交换的,自己很早之前就懂的道理,江翠兰当年为她的青春、为她所谓因江慎这个拖油瓶而失去的美好生活的时候斤斤计较,怎么到如今,反倒开始一两换三斤了?
江翠兰立刻别开脸,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用心:害怕江慎也如自己一样远走高飞,从此不管她。
江慎有一会儿出神了,江翠兰的担心太应该了,嘴上再怎么理直气壮,她心里也明白自己是个多烂的妈,所以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发生呢?
可是,她寻死觅活,江慎一点都不动容,不止因为江翠兰的把戏太拙劣,还因为他想到商暮秋。
自己的亲妈贪得无厌,那么商暮秋呢?养自己那么久。
都想把自己留下,也许都是私心和别有所图,但是江慎选择商暮秋,几乎不会犹豫。
肩膀上被衣架抽出来的痕迹还在,他这两天因为要解决江翠兰和周晓强的事,借口搬家没去找商暮秋,但是在这一秒,忽然想抱着他的腰靠一靠。
听说商暮秋那边遇到麻烦了,动迁的事屡屡受挫,明面是是正在跟一伙钉子户僵持,其实有暗中的门道。
江慎心想,动作要快点了。
周晓强手里有钱便忍不住想要挥霍,于是约见江慎的地点就定在了晏城壹号。
为了还人情,江慎答应帮周晓强解决那张欠条,钱要讨回来,账也得清。
紫竹园的东家不愿意经手落人把柄的事,周晓强回晏城是意外路过,被设计着玩牌输了十多万,合法合理地打了欠条,这才被半逼半就着重操旧业,去找江慎与商暮秋的麻烦。
但是紫竹园那边跟江慎关系微妙,一边害人一边保人,商暮秋就更是了,风风光光的大老板,走到哪儿都前呼后拥,根本没机会,更别提找机会问出那什么狗屁的宝库和金条,到头来,被夹在两道中间险些玩脱的就只有周晓强。
周晓强当年能走脱,也不是蠢人,手下小弟该弃就弃了,跟江慎结盟该结就结了,适时反水,让紫竹园和江慎自个儿狗咬狗着玩儿去。
金碧辉煌的轮渡划破水面缓缓驶离岸边,周晓强搂着个姑娘吞云吐雾,问江慎要不要来一支,江慎没接烟,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
本地产的酒,入口辛辣,一口就灼到了胃里,对酒精不耐受的江慎几乎立刻就红了。
但是忍不住,又喝了半杯。
跟江翠兰撂狠话的时候没犹豫,想起来的时候总还是会心烦——就算道理清楚,也该放下了,可是,翻开这些事无异于翻开陈年的伤疤。
你以为好了,其实里头血淋淋,只要动一下就明白,皮肉错位的地方这辈子都是那个烂样子。
事实就是这样,江慎这件垃圾还没出生就被生父抛弃,出生了又被生母抛弃。
还好有商暮秋。
江慎端起酒,又喝了一气。
这点眼力见周晓强还是有的,咂咂嘴状若关心地问:“有烦心事?今天我请,要人要酒随便!”
他这么豪爽,钱的来由却值得寻味。
江慎皱皱眉,放下酒杯:“还钱,四万六。”
周晓强脸上的笑僵了一下,在怀里的姑娘面前还要强撑面子:“什么钱?”
“我妈的钱。”江慎从他面前的烟盒里抽出一支抬在嘴边点了火,周晓强不认账,反驳说没有,江慎就从怀里摸出周晓强亲手签字画押十六万九的借条抹了零:“那就十七万。”
周晓强脸色一变,也顾不上问江慎怎么拿到的,喜笑颜开伸手抢夺,江慎一把躲开了:“还钱。”
“还!”周晓强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