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嘉河看到他睁开眼,高兴地从椅子上跳起来,按响了墙上的呼唤铃。
半分钟后,他导穿着白大褂,从门口走进来。
谭既来猝然瞪眼,汗毛倒立,想跑。
但是现在他浑身没有任何力气,软绵绵地躺在床上,滚着眼珠看着他导拿着纸笔,记录旁边仪器显示的数据。
记完之后,孟桐弯下腰,看着他滴溜溜转动的眼睛:“既来,你醒了?”
谭既来轻微地翻个白眼。
孟桐笑了一声,跟黄嘉河说:“醒了就没问题了,再观察一段时间,稳定后就出院。”
接下来的两天,谭既来昏睡的时间一天比一天短。
一周之后,他回复了正常的作息。
他身上的各种管子也逐渐被拆掉,最后只剩下右手手腕留了一个置留针打葡萄糖。
他注意到自己手腕的红绳没有了。
黄嘉河在他有精力的时候,陆陆续续跟他说了很多。
谭既来后知后觉地发现了自己回到了原本的时空。
现在不是三月了。
今天是22年11月7日。
周一。
天气晴冷。
吃午饭的时候,谭既来忽然问:“他人呢?”
黄嘉河:“谁啊?”
“他”这个字一贯代指李则安。
黄嘉河下意识去想他领导。
然而又觉得谭既来这话问得没有道理。
他领导明明走了好多天了。
不是说他领导,那又会指谁?
黄嘉河翘着二郎腿,思来想去觉得谭既来还是在问他领导。
他刚想问“你是在问老大吗”,就听见谭既来垂着眼皮:“我导师。”
黄嘉河皱眉:“你导师?他不是就在这里,饭前还来查过房。”
谭既来抬眼:“能不能让他再来一下,我有事找他。”
黄嘉河一脸狐疑,但还是按了铃。
孟桐以为出了事,拿着查房本很快赶来。
他站在门口,与谭既来对视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谭既来揉着脑仁:“嘉河我能不能跟我导单独聊聊。”
黄嘉河目光在两人身上交错两下,很痛快地离开。
病房里剩下他们师生二人。
谭既来搅动着小米粥:“孟老师,他人呢?”
孟桐站在他面前,双手自然垂下,握着查房本:“他回去了。”
谭既来:“回去了?”
孟桐叹了口气,满脸“不知从何说起”的为难,拉开椅子坐下问:“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
谭既来看着他。
孟桐手指敲打着查房本:“你在那边,睡了小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