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08又一巴掌:“人家不傻,你要是有他一半的聪明、上进、努力和执着,我做梦都能笑醒。”
他儿子又很不以为然地“嘁”。
9208:“你就是惯的,你不知道你有多幸福。”
他儿子:“又来。”
9208:“真的,有些孩子永远是孩子,有些孩子很小就是大人。”
他儿子:“芜湖,好有深度。”
9208:“滚。”
谭既来悄悄伸出脑袋,看着站在窗边的父子俩。
俩人都很高,但依然亲昵地站在一起,画面温暖温馨。
谭既来闭上眼睛,就能看见年少的李则安撑着伞,一个人抵着寒风,一个人面对霜雪。
再睁开眼睛,他看见窗外天色半黑,家家户户灯火通明。
这天是年三十。
这天阖家团圆。
9208突然说:“你去把他叫上来吧。”
他儿子:“什么?”
9208:“你去跟他说,我同意了,让他上楼签份协议。”
他儿子:“什么同意?什么协议?”
9208:“让你去你就去,哪儿那么多话!快去!”
他儿子被他打了出来。
然而他儿子绕个道,先来卫生间。
谭既来慌忙随便找了个单间钻进去藏身。
一开门,他晃动了手腕的铃铛,满耳只剩空灵的回声。
他低下头,看着手腕的红绳又消失了一圈。
谭既来在黑暗中走了很久。
终于走到了黑暗尽头。
眼前闪过刺眼的明亮,炽热的灯光晃得他睁不开眼。
他伸着手,模糊看到光明下自己手的轮廓。
等他迷迷瞪瞪适应了强光之后,发现自己站在检查站巨大的探照灯前。
他转身,看到远处另一个他推开了黄嘉河,然后变得透明,变得虚无。
又看到了押送疯狂博士的救护车旁,一个高大的人影猛地奔向快要消失的他。
那个人影大声嘶喊他的名字,就像在长市警局他跳楼前那样地大声喊他。
谭既来眼眶有点湿。
这回他不是在逃离。
李则安扑过去的时候,原地已经没有了人。
他眼神发直,抑制不住地大口喘·息。
黄嘉河脸色惨白,慌乱地扶住李则安:“老大……”
他把谭既来弄丢了……
但下一秒,黄嘉河瞪大眼睛,猛拍李则安的肩,伸手一指:“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