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心魔(1 / 2)

那相士欠身笑道:“在下姓李,贱号布衣。”

他说这几个字的时候,竹竿又放回身边地上,可是再给仇五花十个胆子,可也不敢再出袭了。

张幸手也发了半回怔,心忖:果然是他,果真是他!咬咬牙,毅然道:“既是布衣相插手,我们走吧。”

李布衣笑道:“诸位肯赏这分薄面,积厚德,布衣万分感激。”

闻九公忍不住道:“人说江南布衣神相,每相必中、验无比、未卜先知、洞悉心机,有着通天本领的,难道,就是你”李布衣正色道:“没有这样的事。天机不可泄露,知无涯,我所知更有限,我只不过利用易理衍算,趋吉避凶,皆如星辰日月,亦有定律可推,在万事的理律中寻得线索而已,至于替人相命,知其运命,实则其人一生际遇,皆因其个性、行为、思想、情绪所促成,凡此种,不外七情六欲,易流露于脸上,或刻划于掌中,只要对观人稍有留心者俱不难察觉――在下实在没有什么过人的本领。”

张幸手叹了一口气,道:“你来了,我们走。”他向李布衣一拱手。

李布衣自然也拱手回礼。当时民风尚礼,礼若不周,便是轻蔑,江湖上:

武林中,尤重礼仪。

李布衣站了起来,双手一阖之时,闻九公、仇五花、张幸手同时出手。

闻九公一拐压住地上竹杖。

仇五花“无指掌”劈向傅晚飞。

张幸手双手发光,陡插向李布衣。

这下突变极快,三人眼看垂头丧气退走之际,遽然联手合击,连一面苦容淡定神宁的求死大师,也陡地一惊。

李布衣忽“砰”地一掌,击在桌上。

桌子沉了一沉,而地上的竹杖,却陡地弹了起来,闻九公的铁拐,拨了个空。

竹竿似搭在弓弩上被人疾射出来一般“嗤”地射向仇五花。

仇五花在急投中陡把身形止住“哧”地一声,青竹杖贴胸刷过,划破衣襟,回到李布衣的手上。

这只不过是眨眼的工夫,张幸手兵器一般的金手已然攻到。

李布衣没有闪躲,他只是把手中竹竿疾刺了出去!竹竿在张幸手双臂间破入。张幸手怪叫一声,双掌一阖,及时夹住竹竿。

李布衣微笑而立,依然左手持竹竿,并不抢攻。

这时,仇五花和闻九公都转过头来,只见张幸手双手发出漠漠金光,合住竹杖,两人对李布衣手中竹杖都甚畏惧,而今一见竹竿已为张幸手牵制,便要抢攻。

忽听张幸手一声喝:“停手!”

闻九公与仇五花震住。

只见张幸手缓缓放开双手,李布衣也微笑着,把竹杖收回拄地。

“承让。”

“走。”

张幸手掉头就走,闻九公与仇五花更不敢留,三人奔出七、八条街,到了一荒野无人处的废园里,张幸手的身形方才慢了下来,胸膛急促起伏中,似强力压抑着怒意,但眼中的神色是畏惧的。

闻九公着毛驴,气咻咻的问:“张三哥,你已夹住竹杖,怎不让我和仇五花去宰了他十八截?”

张幸手长叹了一口气,缓缓摊开了双手。

他双掌掌心赫然各有一截竹节的纹印,直似火烙一般深深镌刻入肌肤里,就像焦灼了一样。

仇五花和闻九公都大吃一惊。

张幸手道:“若果李布衣不手下留情,我这双手,早就废了。”

闻九公心惊胆战地道:“他他有那么厉害?”

“红脸白须”张幸手的手,在当今武林中,被列为四九种奇门兵器之一,连“神兵”留猛的“三阳之合蜈蚣钩”也给这一双手破去,而今给一枝小小的青竹杖烙下了失败的痕印。

张幸手道:“我们三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仇五花道:“如果老大、老二跟我们一起下手呢?”

“天欲宫”约五名代表黑道参战“金印”竞技比武者,除张幸手、闻九五、仇五花之外,还有欧阳蝙蝠和匡雪君。

张幸手仰天道:“只怕还不成除非”

闻九公眼睛一亮:“除非是他出手。”

张莘手叹道:“除非是他出手。”

仇五花道:“他?”

张幸手道:“高未末――高老祖。”

仇五花失声道:“心魔?”

张幸手喝道:“他绰号可是你叫得的么?”

仇五花脸色大变,忙跪下叩头,一面把头叩得通通直响一面哀告:“请高老祖海涵见谅,在下无心失言,实在该死,请老祖不要见怪。”

张幸手:“行了,起来吧,幸好老祖不曾听到,否则,你有十颗脑袋也不剩半颗心了。”

仇五花听到,犹有余悸,打了一个寒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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