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律岑微笑,说:“爸爸妈妈虽然退休了,不过各自仍然担任以前事业的顾问,而祖母年纪大,不过精神好的时候也喜欢出门,三个人有时都不见得在家。”
我笑笑,还要说话,突然就看见了徐盼。
徐盼从另外的方向走过来,那神情像是意外似的,而我霎时是记起答应的事。因为还没有提,一时有点慌张。而他已经疾步走过来了,拦住我们。他说:“沈先生,我们上次见过了,您,您记得吗?”
沈律岑是对他微笑,说:“你好。”
我一时想不到沈律岑竟然记得,但马上又想到应该总有人要对他说这样的话,问他记不记得他们;通常一定不太有印象,甚至可能不记得,他都是客气有礼貌。徐盼大概也看出来了,此刻不说话,朝我看来。
而沈律岑当然注意到,他也看我了。我一时发窘,看看左右,幸好周围没有人,不然奇怪这三个人站在路口不走。我尴尬地对徐盼说:“那什么,我,我还没有说。”
徐盼那神态彷佛失望,消沉下来。我有点过意不去,听见沈律岑问:“你们认识?”
我说:“他是我现在公司老板娘的儿子。不过,呃,之前我们曾经见过一次,在老地方,就是酒吧。”一顿,又说:“那次你来了,也在门口和他打上照面。”
沈律岑不语,只点头。这时也不知道他究竟记不记得。
这时徐盼是神情认真似的说:“沈先生,本来我拜托了梁先生,现在既然您在这儿,我就直接说了。”一顿,又说:“是这样的,我,我和三个朋友组了乐团,已经好多年了,参加过星乐团比赛,成绩很好……”就把上次告诉我听的话和沈律岑说一遍。
沈律岑光是听,不开口。他戴着墨镜,不知道眼神,那脸上是一向的平淡。反而我兀自忐忑起来,怕两方都不高兴。
徐盼已经说到尾声了:“我在这儿恳请您,您,您能不能听一次我们演唱!”
沈律岑开口:“我了解你的事情了。”又说:“我非常为你们遗憾。不过可能你也知道,我一直不触及音乐事业,我的公司也没有做这方面,大概给你的帮助不会太大。”
徐盼不语,但像是看了我一眼。我一顿,却不知道能说什么,真正能够决定帮忙的是沈律岑,不是我;何况他说的没错,本来都不做音乐这一块。我也不认为我的话会让他做出别的考虑,但还是感受到了为难。
幸好徐盼还是自己开口了,“沈先生不做,但沈先生的经纪公司底下有一家华擎音乐。”一顿,又说:“我们没有别的门路,”
沈律岑只是笑笑。突然他看起表,和我说:“你快来不及了。”
我一愣,赶紧也看表,真是要九点了。我只能说:“那,那我先走了。”
沈律岑说:“嗯,”
我看了徐盼一眼,不过他一点也不注意我,那两只眼睛只盯着沈律岑。我一时有点不是滋味,可不方便说什么,正好号志又变化连忙穿过马路走了。
不过我走了几步,依然忍不住掉头,那徐盼和沈律岑是一块朝着另一个方向去。我拿出手机,又一顿,没有打过去了。沈律岑又不是小孩子,而且徐盼还能把他怎么样?
我赶在最后一分钟进去公司。今天徐太太倒是渡假回来了,我将之前做好的东西交上去,又得到新的事做。她对我提起有人要应职的事。她说:“你有没有想过转正职?如果你有意愿,我优先用你,当然薪水条件会比现在提高很多。”
我一怔,没有说话。徐太太笑笑,说:“你回去考虑一下。”
我道谢,走出办公室。这时我的心情倒不太犹豫不决,而是茫然,这儿的事情简单,和同事的接触也不用太深,他们比我年纪都大又有家庭,主管方面的照顾也多,想想很应该留任。可我心头却有一股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