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神神站起来走到大案前,表情严肃的看着眼前俊美无双的男子。她现在就像前世和各位投资人介绍基金时讲ppt的样子,整个人无意识的气场全开。
这份气场来源于自己的底气。因为,自己,是专业的。
“首先,销售定位。这很重要。定位说白了就是鹤银楼的首饰要卖给谁?鹤银楼做的是珠宝首饰的生意,而且价格不菲。我们干脆把它称为【奢侈品】。这个说法子渊和芷禧你们听不懂没关系,我稍后解释。”
奢侈品?这是什么?朱衍潇内心升起疑问,却没有打断认真的沈神神,食指开始无意识在桌上轻轻敲击。
朱芷禧则看着沈神神的背影,觉得站在眼前的女子好陌生,行为陌生,说的话也陌生。
沈神神继续:“所谓奢侈品,就是超出百姓必要的日常用品范围的东西,这件东西必须独特、稀缺、珍奇、又价值不菲,让其他人看一眼,就知道你这东西要很多很多银子。接下来我解释解释,了解这有什么用。”
朱衍潇认真注视着眼前聪慧灵动、明媚美丽的少女。沈神神也目光炯炯的回望朱衍潇,声音清脆,并且一字一句都充满自信。
“第一点,把鹤银楼的饰品打造成我方才所说的奢侈品。售卖的价格就要让百姓们攒很久很久的银子才能买一件最普通的首饰。还要让百姓花了银钱就有,只要我拥有一件鹤银楼的饰品,我就是人上人的感觉。”
“第二点,所有镶嵌的宝石、翡翠包括设计款式都要一眼就看出这是鹤银楼的首饰,让勋贵们以拥有鹤银楼首饰为荣,只要戴上这些首饰,就是非富即贵的象征。”
“第三点,一楼售卖款式可多做些相同的,二楼全部改成更贵价甚至天价的首饰。三楼改成贵客厅,每年花够多少银子才可以进入三楼。因为卖的银子很贵,所以整个鹤银楼要按照我的说法重新修整。但重新修整,就意味着当下王府不仅要投入大量的银子,修整期间鹤银楼也要停业。没有收入,银钱损失会很大。”
“第四点,风险很高。因为以上是整个鹤银楼售卖定位的改变,我们都没有试过这些改变是否正确。很有可能修整好了、按照我们商议好的改了,但对鹤银楼毫无帮助,或者整个售卖直接一落千丈。那么前期投入的银子全部白白浪费不说,未来摘星楼一家独大。忠亲王府可能会沦为全京城的笑柄。”
“也可能我们运气很差,第四点真的应验了。她顿了顿,撑开手臂,双手杵上朱衍潇的实木大案上,微微俯身对着俊美男子道:“子渊,你可能会失去鹤银楼。”她顿了顿,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道:甚至失去你所掌控的全部王府产业。如若失败你能承受么?”
朱衍潇敲击书桌的食指一顿。
朱芷禧听见沈神神最后这句,不由端正了坐姿,眼神也看向了兄长。
一旦失败就有可能失去王府所有产业的掌控权。世子的头衔虽不能改,但,一个没有实权的世子在王府又能有什么话语权?
朱衍潇美丽的凤眸也盯着打开双臂,双手杵桌,微微俯身的沈神神,这个姿势。。。很强势。这是旗鼓相当、势均力敌的姿势。
她,眼神坚定,她,说她慕强,但这一刻散发出来的气势何尝不是另一种强势。
在书房的一片沉静中朱衍潇思虑了约半盏茶后,缓缓开口:“沈二小姐,对于你的这些办法本世子需展开详说。至于本世子能不能继续执掌王府产业,这属于王府内部的家事。但却不能因为一个性情和行为大变的人危害到王府。”
朱芷禧一惊,果然,兄长什么都知道,都明白。
沈神神收回了打开的手臂,端正了站姿,表情平静的道:“子渊,不要再去纠结我是不是性情和行为变化颇大,你只需判断我的动机是不是为了帮助你,我说的方法是不是可行。纠结一些不重要的细节,朱世子,你会失去很多机会。”
“沈二小姐可以觉得本世子的疑问不重要,但站在本世子的角度,这个问题同样很重要。好,本世子暂时可以忽略沈二小姐的转变,继续聊你刚才提出的方法,有几点疑问请沈二小姐解惑。”
“第一点,把鹤银楼的饰品打造成奢侈品。很多百姓衣不避寒,食不果腹都解决不了,为什么要攒银子来买鹤银楼的首饰?当人上人的感觉真的比吃饱穿暖来的重要么?”
沈神神立即道:“子渊刚才话语中所说的衣不避寒,食不果腹得百姓并不是我们鹤银楼的目标顾客。这些百姓是朝廷要考虑和救济的。所以回到我刚才说的销售定位。这个定位不仅为鹤银楼首饰多少银子的定位,还是能购买首饰的百姓的定位。我们要赚的是京城高门大户的银子和京城富户商贾的银子。我举个例子,请问子渊是否知道京城稍微富裕的百姓一年收入大概有多少银子?根据这些富户的每载得到的银子,我可大概告诉子渊怎么定鹤银楼首饰的银子卖价。”
朱衍潇敲桌子的食指一顿,看着沈神神:“沈二小姐也会算学?”
“略懂,略懂”。沈神神讪讪的道:“哈哈,哈哈,因胞弟玺恩在国子监算学特别出众,跟着胞弟学过几日,哈哈,哈哈”。她尴尬的笑着,内心暗暗记下:完了,今天马甲彻底掉了。小朱绝对会去找玺恩打听我是否和他学过算学,回府就立即安排老弟上几节算学课,但愿可以蒙混过关。
坐在大案后的朱衍潇似笑非笑,声音清冷:“十八到廿五两不等。”
“哈”?沈神神疑惑。
“东镶富户或商贾每年能赚到的银子大概十八到廿五两不等,主要看东镶的郡县富裕程度。”
“子渊,你果然什么都知道,好厉害喔。”
沈神神对着朱衍潇露出星星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