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书页翻飞,羽涅的话一字一字记录在雨师妾的页面补足:“我记忆依旧不完整,但现在能确定每段内容的补足都能让唤醒更多记忆,修为也顺利晋阶,比灵石还有用。谢谢半神相助。”
羽涅轻轻颔首,“举手之劳。”
而河边,村长扶着祭司,身后跟着举着一只手的村民,大家惊叹于河水竟然真的短时间倒满,心情愉悦轻松下来,窃窃私语的讨论着什么。
村长和祭司互看一眼,微不可察的点头,两人似乎达成了意见,“祈雨结束,河水倒满,分五畜,煮五谷,干脆直接在河边搭棚起灶,大家搬出家里的好酒好菜,齐聚感谢巫女为我们带来丰收之兆。”
祭司则点了租借房子给巫月砂他们住的妇人:“阿默,来,来扶我去谢谢巫女。”
阿默两步走到祭司身边,伸手扶着祭司,缓缓走向在供桌旁边的巫月砂等人。
祭司走到巫月砂等人面前,行了大礼:“多谢巫女祈雨,免去我们大旱之灾。此前是我们鲁莽怠慢,望巫女不计前嫌。现在这边准备感谢宴,太过嘈杂,不若到小老儿居所一坐。”
巫月砂并未回应,而是指了指天空:“现在祈雨已成,不知道祭司何时能收了这困人的结界?”
“巫女不急,昨晚升结界耗费了太多灵力,带我缓缓,最迟明天便能收了这结界。”祭司笑着回应,诚挚地看着巫月砂,再度发出邀请。
巫月砂看向羽涅,事出反常必有妖,何况这样突兀的示好。
羽涅移步到她身前:“那便劳烦祭司了。”
祭司笑呵呵地示意阿默带路:“不麻烦,不麻烦,这是我的荣幸。”
羽涅走在巫月砂身侧,两人的手藏于宽袍之下,指尖在她手心写着:放心,不过一众灵族,就算有什么,我能护下你。
巫月砂点点头,落了半步,半个身子藏在羽涅身后。
狌狌等等人倒是无所察,说说笑笑地跟着他们走。
与此同时众人应声后,纷纷回家,很快村长组织着几名壮汉,抱来了薄纱,沿着河岸架起高两丈,长五丈的长纱,接着点了篝火,起了三个灶台。
没有被安排的壮汉从各家搬来桌凳,摆在在长纱笼罩下,然后帮着分割五畜,燃灶上石锅,一扇扇排骨夹在篝火上烤热,别的部分交给村中掌勺,或炖或烧,干鱼泡好之后也上了蒸锅。
村中妇人有的抱着一坛一坛的酒,有的用簸箕装来了干鱼,灵蔬灵果等,分发到每一桌。
几个转弯,路尽头是一颗六人合抱的大树,中间镶嵌着一扇门,祭司也缓过进来,放开了阿默的搀扶,就着法杖,缓步往树屋走去:“这就是我们村历任祭司的住处,古树有灵,庇佑我村,也让我们能汲取天地的灵气,活得比常人更久一些。阿默帮我去二楼去一瓶灵露招待贵客。”
阿默些微愣神后,才推开门,应声称是,进屋上楼。
祭司先一步走近屋中,拍了拍手,屋中一个个贝壳张开,九个温润的珠子泛着柔和的光照亮木屋:“请进,小地方有些杂乱,贵客莫怪。”
羽涅先踏进木门,鼻尖传入些微幽香,仔细去感受却又消失不见,下意识握了一把巫月砂的手,又快速松开。
巫月砂另一只手背在身后掐诀,土之灵从下而上在体表形成难以察觉的单薄结界,才抬脚踏入:“房间不大,你们守在外面。”
“是,主人。”楚沐阳四人抱拳作礼,立在树屋外。
阿默从二楼沿着木梯下来,手里护着一个精致雕花木瓶:“祭司,灵露只此一瓶了。”
祭司接过木瓶,在耳边轻轻晃了晃:“还是满的,招待贵宾刚好,毕竟巫女祈雨,给我们带来了一年的丰收。”
阿默闻言垂着头取了三盏木盏,放到木桌上:“灵露是我们村中独有的宝贝,十年方得一壶。一滴能强身健体,两滴能延年益寿,若是饮上一盏便能激发灵根,迈入修炼门栏。”
“阿默,这虽然是我们这里最好的宝贝,但对巫和觋而言算不得什么。”祭司拦下了阿默些微幽怨还欲继续的话:“你去取些清灵果,带着巫女的下属到树下木桌处稍作休息。”
“好。”阿默从一旁的木柜中取出三个青色果子。
羽涅鼻尖轻嗅,入门时那种若有似无的幽香浓郁了几分,“这颗灵树的果子?有何用?”
阿默看到祭司对自己挥手,没有回答径直走了出去。
祭司给两人分别斟了三盏灵露:“清灵果有些微的木之灵,代表生气,是救命果,只要一息尚存,不论多重的上,一颗便愈。对修士而言,清灵果对修士肉体的作用倒是没这么大,但是能稳固心神,修行时更快入定,不会因心魔所困。”
“无功不受禄,祭司如此大手笔,所为何事?”羽涅将灵露往桌心推了推。
祭司笑了两声,郑重地将木盏推到羽涅面前:“巫女祈雨,为我们免去大旱,颗粒无收,算是护了村中村民,理应受持礼遇。”
巫月砂一口喝下灵露,在祭司和羽涅说话间,将羽涅的一杯也喝了:“灵露甘冽,如初雪将融时的阳光,入口后才渐生出来自灵魂的些微暖意。”
祭司又给两人满上,自己尚未动过的杯子推到羽涅面前,木瓶则推到巫月砂面前:“巫女喜欢喝,便多喝些。觋大人,你也尝尝。”
巫月砂在桌下的手爬上羽涅的手背,快速写下:白水,可饮。
羽涅没有否定,伸手将杯盏推回,一手拿起巫月砂刚刚喝过的杯子:“祭司,你喝。我用刚才的杯子就好。”
祭司没有强求,而是举杯共饮,浅尝一口之后,缓慢起身,从木柜中取了一盘清灵果,借着背对的时候,悄悄点了一盏柜中香炉,合上门,重新走到了桌边:“尝尝清灵果,三年一熟,一次仅九颗,颗,其中六颗需上供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