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亚威找了家五星级大饭店下榻之后,就展开调查工作,他花钱请徵信社去清查卞则刚这两个多月来的生活点滴,很容易就查到于慎谋这个人。
“一个十九岁的男孩子?”当他从徵信人员口中得知卞则刚的新欢竟是个未满二十岁的小鬼时,头顶上的绿烟冒得更烈了。
小刚竟会爱上一个小她三岁的男人?真是见鬼了!他暗斥。
“是的。他今年以第一名满分考进t大电机系,在学校风云不断,大家都叫他天才怪胎。”徵信人员在电话中向祁亚威报告。
“他的背景如何?”该不是大有来头,才能让卞则刚无力招架。
“没有任何背景,家境小康,父母早亡,家中有一个大姊和两个哥哥,他是老么。”
“他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没背景、没靠山,小刚是看上他哪一点?
“听说他很聪明,也很酷,在学校独来独往,会和卞小姐在一起其它人也都很意外,我问过他的同学,他们都说他早熟得令人害怕,没有人敢和他对谈,所以他没有朋友。”
“一个怪人?”
“可以这么说。他和卞小姐的事在学校闹大后,他竟然提出休学,已有好几天没去上课了。”
“休学?为什么?”祁亚威愈来愈好奇这个姓于的小子是何方神圣。
“我查了一下,他好像想直接到国外读书。”
“他想进哪一所学校?”
“麻省理工学院。”
“哼!野心倒不小。”祁亚威皱了皱眉。这小子该不会看上卞家的家世吧?卞则刚的父亲在美国华人中算是个颇有名气的学者,继承了庞大的家业后移民到美国,在当地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富豪之流,这是他们祁家愿意和卞家联姻的主要因素。
“其实,有关于慎谋和卞小姐之间的事并没有多少人知道详细情形,大家都只是揣测而已。卞小姐才回台湾不久,尚未建立人际网,而于慎谋也是个孤僻的人,因此问不到他们之间的交往程度。”
“这就够了,给我于慎谋的电话号码和住址就行了。”
“他目前人在美国,今天就要回来了。”
“他去美国做什么?”
“不太清楚。不过,我猜可能和他要申请进入麻省理工学院有关。”
“好,谢谢你,再帮我查一下于慎谋搭的班机,其余的交给我就行了。”
他说完便挂上电话,开始思考着如何将于慎谋踢开,好让卞则刚重回他的怀抱。
他最好在于慎谋回来之前先劝醒卞则刚,她一定是一时胡涂,否则,岂会弃家境优渥的他而就一个什么都没有的臭小子?
于是,他刻意打扮得光鲜,拿着一束玫瑰,在卞则刚下课前来到t大,傲然如白马王子般地走进外文系系办公室,问清楚她在哪一间教室上课,然后来到教室外等候。
他的出现马上引起所有同学的注目,运动员的身材,可媲美模特儿的脸孔,大家都好奇他是哪个女同学的护花使者。
卞则刚专心地抄着情诗,直到觉得气氛变得浮动才注意到他的出现,她惊讶得差点从讲台上跌落,急忙推了推眼镜,气喘叮叮地跑出教室,低声质问:“亚威,你你来学校干什么?”
“来接你去逛街。”他笑出一口白牙。
“我没空!”她知道有关她的事又要喧闹一场了。
“我知道你这节下课后就没课了。”
“我晚上有事。”她想起今天于慎谋要回来,就没心情和他出去。
“你的学生在等你了,先把课上完吧!我在大楼一楼等你。”他不让她有机会拒绝,就将她推回教室,转身下楼。
她一走进教室,嘘声顿起,有位学生马上问道:“助教,你又换男朋友啦?”
“于慎谋休学了嘛!笨!”另一个学生马上反驳。
“好厉害,于慎谋才刚走,现在又冒出个成熟帅哥,助教,你真行哪!嘘──”同学们的语气全是挖苦,把她上课的情绪全破坏了。
“安静,继续上课。”她不理会这些噪音,疲惫地继续讲课。
下课后,她拉着祁亚威就往停车场走,边走边说:“以后请你不要到学校来行不行?”
“我奉你母亲之托来看看你的工作环境啊!”他笑了笑。
“不要动不动搬出我妈,你几时成了我妈的眼线了?”她蹙眉不悦。
“我真是眼拙到极点,认识你到现在,我怎么都没发现你也有张利嘴?”
他用不同的眼光来看她,以前她的沉默让他很少注意她,但现在他不得不承认,她的懂得表达意见让他忽然把她看得仔细,她变得更美丽了,书卷味加上无人能及的气质,莫名地让他心折,他彷佛从这一刻才重新爱上她。这份认知足足让他震惊了好几分钟。
“我只是知道该把自己的喜怒表达出来而已。”她走向车子,从颈子上拿下一串钥匙。这是于慎谋救她的点子,米老鼠从此再也不会乱跑,让她找不着。
“我们先去哪里逛逛?”他扶着车顶望着她。
“亚威,我今晚真的有事。”她为难地摇头。
“陪我到晚餐时间总行吧?”他笑了笑。
她看看表,于慎谋和她约晚餐见面,那么她还有三个小时可以陪祁亚威。
也好,人家远道而来,她不理人实在说不过去,而且她也可以乘机把事情说明白,希望能打消祁亚威要和她订婚的念头。
“好吧!”她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
祁亚威低头露出奇特的微笑,坐进车内。
他们逛了一下之后,就在一家餐厅内坐下来休息聊天,可是两人之间没有什么话题好谈,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卞则刚其实不太专心,她一直看表,就怕错过于慎谋。
祈亚威何尝看不出她的不耐,他强忍住气,替两人各点了杯水果酒。他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久久,终于开口:“你急什么?于慎谋的飞机七点才到,等回到台北已经八点多了,现在也不过五点半,还早哩!”
卞则刚大吃一惊,不能置信地瞪着他,眼中的薄雾慢慢凝结成冰。
“你怎么会知道他?”若她没猜错,他一定调查了她。这个没品的男人!
“我说过我会弄懂怎么一回事,而且要查出你和他的事太容易了,随便问个t大的学生都知道,谁教你闹出的新闻这么‘呛’。”他扬起下巴冷笑。
“你知道了也不能改变什么。”她咬着下唇,没好气地说。
“我拜托你,醒醒吧!姓于的才十九岁,一个十九成的男孩连选举权都没有,充其量只能当你弟弟,你是哪边脑袋出了差错,竟会被他的甜言蜜语所骗!”他一掌拍在桌上,压低声音说话。
“我”她不知道如何回答,对于她和于慎谋之间的差距她一直不能真正释怀,尽管于慎谋不在乎,但她每每想起依然惴惴不安,现在被祁亚威一提醒,她的信心又动摇了。
“你确定他没有恋母情结吗?”他不屑地低哼。
“没有!他很照顾我”她想推翻他的误导。
“照顾?一个十九岁的小鬼会照顾自已就不错了,还能照顾别人?”
“他不是小鬼!”她很努力不去想起于慎谋的年龄。
“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迷惑你,但你有没有想过,你根本是在和一个男孩玩扮家家酒!他能给你什么?没有金钱,没有事业,他的未来一片茫然,还要把你拖进他不确定的未来之中,你以为谈恋爱就能过完一生吗?他有能力养你吗?你还傻傻的,一头栽进他编织的梦幻世界,和他一起作白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