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东北边陲靠近俄国接壤的边境处,古纳河贯穿两国之境养育着河岸两旁世代以渔业为生的村落。
虽然被称为河,但是古纳河更像是一条江,每当雨季的时候,古纳河的河水混黄而湍急。
武隆县不大,人口加起来不过十万,由于此地距离古纳河较近,世代以渔业为生的人不在少数,久而久之这里形成了一个庞大的鱼市,附近几个城市中市场上销售的鱼类大多出自武隆县。
时进七月,正值雨季,此时正是捕鱼的好时节,宽阔的江面上大小渔船穿梭不停都在收获今年有些迟来的余潮。
在古纳河岀鱼最好的江中水段,一边略显破旧的小船驻锚在河岸边缘的不远处显得有些萧瑟,而鱼舱内的鱼货更是少的可怜。
“爹,这样下去总归不是办法,眼看着鱼季就要过去了,再这么下去别说家里的债还不上,就是弟弟的学费恐怕都没法凑齐。”一个站在船舷边缘的女孩满面愁云的说道。
女孩大概二十左右岁,身穿一件灰色的防雨绸上衣,下面穿着一条雨裤和长靴,标准的渔民打扮,两条长长的马尾辫从灰色帽子的边缘搭在胸前。
由于常年工作在没有遮阴的江面上,原本白皙的脸蛋晒的有些发黑,那双纤细的双手裂开了一道又一道的口子。
听了女孩的话,五十多岁的张胜利坐在另一边的船舷上狠狠的抽了两口烟袋锅子吐出浑浊的烟雾。
这个在武隆县生活了一辈子的汉子直了直呗生活有些压弯了的腰,敲打了两下手中的烟杆。
自小就跟随父亲在江上讨饭吃的他怎么会不知道什么地方能出鱼,什么地方不能岀鱼,他不光知道,甚至比别人更知道,因为他一年多之前还是这江上最出名的鱼把头,可是就在一年多之前,原本平静的生活却被一个不速之客给打破,让他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纷争,就会有地盘这是千古不变的生存法则,武隆县最为附近鱼类最大的批发市场当然更是鱼龙混杂。
张胜利凭借着一首从父辈继承来的捕鱼手段过的还算不错,在一艘较大的渔船上担任鱼把头,年薪也比得上大城市的小白领,家中过的也算殷实。
可是这一切却从一年半之前发生了变化,这事儿说起来也不能怪他,要怪也只能怪老天不长眼,让小人得势,老实人受欺负。
一年半之前,张胜利的大女儿从放寒假从北都大学寒假回家,本来是一件好事儿,家人团聚和和美美的过大年,但是这一切却成了如今张家困窘的导火。索。
张胜利记得清楚地记得,那天他骑着摩托车去火车站接女儿,每当每年的这个时候,他都会重复着这件事儿,因为女儿自从高中起就在外地念书,每年和家人相聚的时间也
仅限过年这几天。
这是张胜利最开心的时刻,一家人能在一起开开心心的过个大年是最让这个淳朴汉子高兴的事儿。
…………
顶着迎面吹来的雪花,裹着军绿色的大棉袄,头上戴着女儿从北都邮回来的棉帽张胜利丝毫不觉得冷。
摩托车仅为大雪已经没有办法骑了,只能用手推着,离这老远就能看到从张胜利身上蒸发的热气白雾。
半个多小时之后,张胜利终于来到了火车站,此时他军绿色棉袄内的上衣已经被汗水打湿,但是他却没有到候车室暖和一下,而是直接跑到了出站口等候。
由于武隆只是一个县,所以来往的火车只停车五分钟,而张胜利有生怕错过接站的时间,只好提前站在这里等待着,好在老天还算照顾这个淳朴的汉子,响着汽笛的绿皮火车没两分钟就进站了。
张胜利点这脚尖向出站口内眺望着,希望能尽早一秒看到自己的女儿。
刚一出站,张美娜就看到自己年迈的父亲正站在出站口冲着自己用力的挥手,张美娜笑容灿烂,白皙的脸庞上露出两个醉人的小酒窝。
“爹,不是和你说不要来接我了么,外面这么大的雪,你看看你,棉袄都湿了。”
张美娜用手拍打着落在父亲肩膀上的雪花,表面责怪的说着,但是心理却是美滋滋的。
每年她都让父亲不用来接自己,可是每一年父亲总是准时的站在出站口翘首以盼的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