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大夫竟早已知道肖某的身份。”青年沉声道。
少年淡淡瞥他一眼,不经意笑道:“阁下通身气度、言谈举止、心内所思、眼中所露,早已袒露了这一点。”
肖彧敛眉不语,心下却是沉思了起来。
这些时日以来他派人调查少年,结果却是既在他意料之中,又在他意料之外。
少年自两个月前借住在京城郊外的一户农家起,便开始接触官宦富贾之家,一个半月前搬进了西郊一所宅院后,这种倾向性更加明显。此间来往过的大小官员共有六十二位,而高居六品以上的官员更有四十位之多。
能够在短短两个月时间结交如此多的朝廷命官,恐怕朝野上下还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人来。
这不能不让人怀疑少年的居心。
而偏偏这一点也是出乎他意料的地方。暗卫虽调查出少年与这些官员有所来往,可却也仅止于此,再深一步的能够证明少年操控这些官员、夺取其心志,亦或是以妖法惑人的证据却是未能发现分毫。
相反,跟少年有过来往的官员非但未表现出丁点儿的反常,于朝政上也更是清清白白的,并无贪墨败度、结党营私之事。甚至说,那位与少年过从甚密的顺天府府尹更是在近一个月的时间内于政绩上有突出的表现。
肖彧看向少年的神色愈发不明起来。
却闻得少年一笑,道:“怎么?阁下这些时日来可从孟某身上调查出什么了?”
肖彧神色一凛,问道:“孟大夫怎知我在调查你?”
听得此言,少年眉毛一挑,道:“孟某生平别无所长,唯见微知著、洞察人心而已。倘有人着意跟踪我或是调查我,绝然逃不过我的眼睛。”
“况且阁下两次三番对孟某那点雕虫小技表现出莫名的执着和兴趣,再兼之此次如此费心救了孟某一命,又派遣这么多人手拘着孟某,啊不,是保护孟某的周全,不难猜出阁下背后的举动吧。”
孟珩说这话时,那如墨玉般的眼眸里流淌出一丝隐约的轻慢神情,却愈发使得那张眉目如画的脸庞渲染上一种让人无法移目的美。
肖彧定定地看了少年一眼,而后朗声一笑,道:“孟大夫果然心思通透。看来在孟大夫面前,果真是做不得半点虚言妄语的。”
语罢却是停顿了半晌,微敛笑意,沉声道:“只不过在下虽派人调查了孟大夫,却始终是一无所获。孟大夫的身上……有太多令人不解之处。”
“哦?”孟珩意味不明地轻哼一声,用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眸若有似无地扫过青年的脸庞,似是在判断这句话是另有叵测,还是发自内心,半晌,才淡淡收回目光,轻笑出声道:“并非孟某身上有令人不解之处,而只是阁下将自己的诸般猜测统统放之于孟某身上,自是欲使其彰,反被迷雾所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