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被送往医院,接到报案时我们发现事故前他正在给你打电话……”
安落大脑顿时眩晕,声音不受控制地颤抖:“他现在怎么样?”
“还在医院急救,因为撞击时伤到头部,导致脑内淤血,现在情况很危险,医院在等家属的签字……”
剩下的话安落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医院在哪里?”
安落跑出体育馆,站在马路上拦车,心里有如虫蚁在噬,手紧张地发抖。
“现在情况很危险……”
“……在等你的签字……”
“事故前他正在给你打电话……”
她不敢想象,如果江越出了什么事……
拦住出租车,安落坐进副驾驶:“师傅麻烦你快一点,我朋友马上要动手术,在等我的签字,再晚就来不及了!”
“行行行!哎小妹妹别哭啊!”司机看见她泪眼朦胧的样子都慌了神。
安落摸了摸脸颊才发现泪痕。
“怎么家属不来签字让你去签?”司机边开边问。
家属……
安落想起来,他没有亲人了。
他从小父母亲就离异了,从来没有体会过父爱,母亲也经常不在家,很多时候是自己打工养自己,可是还是保持着优异的成绩。
对于他来说,家属这个字眼是陌生的。
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听江越说自己小时候的事情,她哭得很伤心,后来抱着他:“江越,以后你有我了,我愿意做你的朋友,做你的亲人……”
可是不敢说哪一句——做最爱你的人……
她到他家陪他过圣诞,再带他回家过年。
她第一次觉得那么靠近江越,他笑起来整个天空都亮了。
她当时就想啊,一定要和他在一起,夜晚就紧紧抱着他,每天做好三餐和他一起吃,周游各国,弥补所有他缺失的爱。
“安落,我有时候很软弱,有时候很讨厌这个世界,但是有一个人让我开始相信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美好……”
……对不起。
安落再也忍不住,捂住嘴哭出声。
立即签完字,安落守在手术室外。
她不敢走,她怕走了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另一间手术室外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爷爷,安落看见他在偷偷抹眼泪。
旁边有医生过来,拍着老爷爷的背:“会没事的。”
“已经是第三次手术,病危通知也下了两次了,我老伴不行了,我知道……这些天她天天念叨着回家,这次做完手术我就带她回老家了,生在哪里就埋在哪里……”
每天都有这么多的生老病死,一辈子很短,握紧的两只手总有一个人要先放。
最珍贵的,是趁有生之年彼此珍惜,你尚年少,我未老。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光熄灭了。
安落站起身来,第一次觉得那么无助,那么迫切的怀着希望。
“医生……”
“手术很成功,不过最关键的是接下来这几天,因为他车祸时神经大范围压迫,即便清理了淤血还是会有危险,要时常和他说话,他现在醒不了,但是可以听到声音。”
安落抿住唇忍泪,“谢谢医生……”